圓鎖禮那日,你在何處?
快想!快想!
那聲音一次比一次猛惡,每一句言語裡,都好似夾雜著一聲聲炸雷般的咒語聲,那恐怖兇惡的咒語聲讓'王富盈'心神顫慄,它在透明隔間裡不停移動著,一道道略顯透明的影子從它身上不斷剝脫去,每一道影子剝脫下來,它的神色就變得更冰冷一分—蘇午站在隔間之外,手中硃筆點在八卦盤上。
一道'追因造果神咒'旋而沸騰而起!
一縷縷渺渺之發穿過了那透明的阻隔,纏繞住那一道道從王富盈身上脫落的透明影子,追因造果神咒瞬時與之勾連!
諸道透明影子疊合成了一個佝僂著背脊,衣衫還算整潔的老婦人形影。
那老婦人眼神空洞,張口發聲:「周大善人三兒子圓鎖禮那天,額當時好像就是他三兒子脖子上的那把鎖頭哩
······週三公子的舅舅,拿一把鑰匙,把額捅開了,放到後面的供桌子上去。
三公子就轉過頭,衝俺吱吱吱地笑。
然後發生了啥,俺就記不清了···
隨著那婦人形影張口言語,蘇午在組成'她'的透明影子裡看到一些嚴重扭曲、重影的影像:
幽深的主堂中。
戴瓜皮帽,留鼠尾辮的男人坐在主位,其身後的牆壁上,一道道祖宗牌位如階梯往下排列而開,男人捋著鬍鬚,眼睛看著自己身前。
堂屋門口,脖頸上掛著一把鎖的童子昂首挺胸站在那裡。
童子身畔另有一男子端著個托盤,從托盤上拿下一串鑰匙,衝堂屋外匯集來的男女老少們高聲說著些什麼。
隨後,那人拿鑰匙開了鎖。最後,那影像破滅了。
「你是人,怎麼會是一把鎖?」蘇午向那老婦人形影問道。
「額是人?
額是人麼?」老婦人眼神空洞。
她疑惑地重複著蘇午的話,自身形影在諸色光輪包容下,顫抖了幾下,也作泡影消散。
蘇午看著諸色光輪包容下,置身於透明隔間內的高大男人,他雙眼裡亦出現了一重重輪盤,在那重重輪盤不斷聚縮之時,老婦人已經消無的形影,又在他雙眼中呈現了出來——那道形影呆滯地站在'高大男人'對面。
頂著朱玉明體貌的活屍注視著高大男人,神色愈發冰冷。
在此時,蘇午出聲道:「你看看你今時,與這個「王富盈'有幾分相似?」
說話之際,'高大男人'周圍頓時懸立起一面面鏡子,那鏡中映照出了'它'今時的真正模樣,它掃視著鏡中的自己,忽然陰冷而怨恨地笑了起來!
它盯著似在光輪外,又似在光輪內的蘇午,笑意中充滿了深刻的惡意!
在資料記錄表上,觀察員普遍評價為'較為溫和,可以溝通'的'朱玉明'活屍,此下卻展露出了另一番面
目!
「你的神智,來自於你的記憶。
你的記憶,來自於你所模仿的物件。」蘇午看著隔間內的活屍,對方那張較為剛毅的面孔上,流露出地、充滿怨恨惡意的笑容,就像是一個被搶走了最心愛玩具的陰鬱孩童面孔上的表情一樣!
「王富盈的記憶,已經從你身上脫落了。
你今下的記憶,看來是繼承自那個圓鎖禮上的周家三公子?」蘇午手中硃筆,再一次點在八卦銅盤之上!
隔間裡的'高大男人'劇烈顫抖著,身上又脫落下一道道略顯透明的影子!
那些影子聚在一起,形成了一個穿著光鮮、脖頸上掛著一把鎖的孩童!
蘇午盯著那個孩童,從孩童的形影裡,看到了另外一些嚴重扭曲、重影的影像—那先前坐在主堂主位、留著一撇山羊鬍的中年男人,推門走進光塵四散的偏暗房屋裡。
他身後跟著個老婦人。
那個老婦人,衣衫整潔,佝僂著背,正是先前的王富盈形影!
「王富盈'面帶卑微討好的笑容,向床上的人看去,躬身拜道:「三公子,以後就由額來服飾您日常起居哩·····」
老婦人抬起頭來,又討好地笑著。笑容裡,隱藏著讓床上的'三公子'微微發毛的惡意!
影像破碎了。
孩童形影也瞬息消失無蹤。
透明隔間內,'高大男人'站在原地,像是一具泥偶。
他雖然面無表情,可他的五官、體態組合起來,卻總在不經意間流露出一種讓人心頭髮毛的惡意,就像常人置身於蠟像館裡,在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