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的奮力掙扎,紅線卻愈收愈緊了。
一縷縷莫名韻致從虛空中生出,化作一道道瑩白手臂,按壓在北帝派四女周身,也就攝拿住了她們各自的‘人道本源’——在那些好似具備塑化人道本源之能的白嫩手臂拿捏住四女之時,一重重脈輪競相從她們身上脫落,在半空中聚集起來,形成一副血淋淋的、沒有皮囊包裹、沒有骨骼支撐的肉身!
這副包裹著五臟六腑的肉身,臍下丹田之內,黑金丹丸再度滴溜溜轉動起來。
一層層劫運氣鱗覆蓋向北帝派四女周身,要將那些拿捏住四女本源的雪白手臂隔絕於外!
鳳冠霞帔的女子見此狀,一抬手,將虛空中飄散的‘女媧神韻’俱收攏了回來,她便以那一根根陰冷的紅線拴縛著四女,轉身看向自己身後跟著的那個一直埋著頭、衣衫樸素的女子:“豆兒,你來運用你恩公的臟腑血肉。”
“豆兒?”
聽到這個稱呼,再看那埋著頭不與自己等人對視的女子體型,初玄似乎明白了甚麼,她盯著那個女子,見其徐徐抬起頭來,露出了一張自己分外熟悉的臉孔,“真的是你,豆兒——孫豆兒,你怎麼和這紅哀會的——”
孫豆兒神色複雜,未有回應初玄的話。
她抬眼看向那神色慵懶的‘新娘子’——紅哀會哀主‘胡蘇蘇’,猶疑著道:“我並未真正拜在恩公門下,我怎麼能運用他的力量……”
“他傳給你的根本符籙,今時可曾毀壞?”
“不曾。”
“那遍是了,符籙既在,他仍舊是你的恩師,弟子繼承師父的衣缽,合情合理。”
“可是……我拜在白紙娘娘門下,怎麼奪取恩公的衣缽傳承?我——”
胡蘇蘇轉回身去,笑吟吟地看著孫豆兒:“豆兒,你是不是害怕我借你來操縱他的血肉臟腑,以此來達成自己的目的?”
“你有這樣憂慮,本也是正常的,我們這些陰溝裡的老鼠,與他從來都是對立的。”胡蘇蘇搖了搖頭,神色轉冷,“但你今時若不照我說的去做,這四個曾經與你相依為命的姐妹,便要頃刻就死了……”
根根紅線徐徐收緊。
玄濟正本四弟子面露痛苦之色,但仍紛紛出聲:“這是師父交託下來的大事情,豆兒,你投靠誰都無所謂,但今下最要緊事是封押天啟厲詭!
若能封押天啟厲詭,我們死也無所謂。
若是不能,保全我等性命,還不如讓我等此刻就死!”
孫豆兒低著頭,眼下的情勢也容不得她多做思考,她只沉默了片刻,便定下了心念,重又抬眼看向胡蘇蘇:“好,就按照你說的辦……”
她看著蘇午的臟腑血肉包裹一顆金丹,散發出層層劫運氣鱗,覆護住釧寶兒等人,連同自己也在那劫運氣鱗保護之下——孫豆兒心中更生出一種愧疚的情緒來,接著向胡蘇蘇說道:“只是,我該如何運用恩公的力量?”
“我來教你……”一縷紅線自胡蘇蘇衣袖下游曳而出,纏繞在了孫豆兒手腕之上,胡蘇蘇看著蘇午的臟腑血肉,聲音變得柔軟了許多,“這根紅線會牽引你,讓你知道你該如何做……”
幾人言談之時,那驅策著灰馬遍處巡遊的‘灰騎士’,揹負倒垂灰十字裂隙,朝著眾人奔騰而來。
他身後的倒垂十字裂隙裡,顯出無數洋道士的身影,那些洋道士聳立於大地之上,人頭攢動,齊聲誦唸著晦澀難懂的經文:“我們在天上的父……”
白光在這個剎那,陡然鋪滿了倒垂灰色十字裂隙!
下一瞬,白光沉寂。
死灰色的詭韻盈滿那道裂隙。
那裂隙之內,卻也沒有了眾多洋道士禱唸經文的聲音。
——
一望無際的大片田野之上,麥苗青翠。
微風吹過,麥浪翻騰。
就在這片廣袤的原野上,無數大秦教洋道士彙集起來,仿似綠毯上的一大塊黑色汙跡,又像是綠野上的一汪黑色湖泊。
為數眾多的洋道士,將一副副薄皮棺材堆在中央,那些薄皮棺材壓倒了田壟間的一叢叢麥苗。
它們掀開棺木,露出棺木裡尤在掙扎著、嚎哭著的一個個肢體殘缺的活人!
白袍的首領洋道士取來一個個瓷瓶,從中倒出液體的人類之銀,傾灑入一副副棺木之中。
遠處的土坡上,兩個身材健壯的青年人看著這一幕,都擰緊了眉毛。
左邊那個眉毛粗黑、虎頭虎腦、提著一柄漆黑苗刀的青年人開口道:“若要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