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存有一絲人氣。
更凜冽的詭韻從他身上飄散了出來,他行將由人化詭!
他本打算以重聚宗廟祭祀天帝玦的方法,將自身由人轉化為詭,卻未想到那盤繞在自己胸膛中的未明存在因果忽然躁動了起來,要加快將他異化,而那本生於‘妲己’身上的天怨神韻,亦在這時調轉目標,將矛頭對準了他。
既然如此,辛亦有決斷,就此舍下一身人王氣血,助力蘇午將女媧之跡徹底禁錮於人王大鼎之中,而他自身藉助天怨神韻,由人化詭!
不論是天怨神韻,還是天帝化身,其實都根出於天!
都是天試圖掌控人、奴役人的觸手!
二者性質一樣,藉助天怨神韻,自然也能化為厲詭!
磅礴紫氣自帝辛胸膛之中噴薄而出,與纏繞在他周身的天怨神韻相互糾纏,相互融合。
滾滾紫氣之中,帝辛胸膛上交叉的‘兇’字越發猙獰,一根根利齒從那翻開的血肉之中生長了出來,他的身形在這剎那之間,變作了一道頭頂蒼穹的紫色陰影,這道陰影胸腹間盤旋著兩道刻骨的裂痕,裂縫上犬牙交錯,裂縫之內,卻長滿了一隻只窺視人世的紫色眼睛!
無數道雲芨文字、披覆在那紫色陰影之上,成為了它身上的冕服!
“大王,來願為您前驅!
讓來送您最後一程!”
惡來跪倒在地,眼睛裡流淌出了血淚!
他看著那道撐開天地的紫色詭影,內心的悲慟無以復加,他抽出了隨身的兵刃,欲以兵刃在自己胸膛上劃下一個‘兇’字,以此五臟破裂,鮮血滿地之死法,追隨帝辛而去!
頂天立地的紫色陰影上,一雙雙天道之眼微微眨動著。
辛的聲音落入惡來心神間:“新王已生,來,應當侍奉新王,為新王盡責效死……”
他化為如此恐怖的厲詭,卻保留了作為‘人’的意識!
只是這意識搖搖晃晃,不知能維繫多久!
“恕來愚直,不能侍二主!”
來話音落下,劍刃毫無猶豫地割開胸膛,使五臟破裂,鮮血滿地,當場伏地而死!
他的人神氣血漫入了那紫色陰影之中,在那紫色詭影手中,變作了一柄豔紅的大鉞,大鉞之上,鑄刻著猙獰獸面紋!
這面惡獸人神大鉞,本該為人所用,但此時被詭化的辛持握在手中,卻也未曾反噬它分毫,反而馴良無比!
另一邊!
女媧之跡被血紅手臂緊攥著,一圈圈盤繞於人王大鼎之中,於人王大鼎內封存禁錮起來。
然而,女媧之跡乃是女媧的一部分軀殼——她的本形不曾如‘三清’一般四分五裂,隨著女媧之跡被不斷拉拽入人王大鼎之中,盤繞禁錮起來,那漫漫雲層之頂,逐漸顯出了另一張透明無色的網羅!
因果大網密密匝匝,織造了眼下蘇午置身的因果世界。而女媧的尾巴本只扯破了因果大網上的一個網眼而已,此時隨著蘇午與帝辛聯手,將女媧之跡不斷拖拽入網中,也致使因果大網終於支撐不住,開始大面積破裂、坍塌!
女媧神形在因果大網之中若隱若現。
她的面貌從朦朦朧朧變得逐漸清晰——
漆黑長髮垂在一張清秀面孔兩側,那張清秀如鄰家女孩的面龐上,卻沒有一絲一毫的‘人味’,她的眼中,更是一片雪白!
她仍然隔著那張因果大網,與網中蟲兒似的蘇午對視。
她的目光隨後落在人王大鼎之上——
只一眼目光,便令那尊由人道潮流鑄就,可以定住天下的人王大鼎畸變陡生——鼎上長出了一個個活生生的‘人’!
密密麻麻的人形在大鼎之上競相蠕動掙扎起來,這尊可以定住天下人道的巨鼎,氣韻一時崩壞!
鼎中禁錮的蛇尾,頓又一圈圈抽離而去!
盤繞天地的因果網羅在此同時,忽然糾纏在女媧蛇尾表面,拉扯著女媧之跡,加快從因果世界脫離——想爾出手了,它不願女媧插手進分食蘇午的行列之中,在這個時機出手恰到好處,令女媧無暇阻擋它,更致使蘇午找不到阻擋它的理由——女媧神韻持續投照在人王大鼎之上,必致整尊人王大鼎徹底毀於一旦!
這由帝辛鮮血澆灌而出的一尊人王大鼎,就此毀碎,豈不可惜?!
不可惜!
“大鼎崩毀,重鑄一尊就是!
江山破碎在即,那就打爛了重來!
左不過換一個人間!
但機會不可輕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