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無天須漫向蘇午自身,它們在這頃刻之間,於蘇午的軀殼性意之中‘落地生根’——
隨著它們落地生根,它們卻不再是‘虛無’的,而是被蘇午的性意、本源染成了‘已有之物’!
轟轟轟轟轟!
蘇午體內五口祭廟於這瞬間敞開來!
將所有企圖於自身軀殼性意之中落地生根、試圖將自己裹挾作這天根附庸的觸鬚盡數作了五臟廟的祭品!
他同時伸手攥住一柄長刀,十滅度劍的神韻,參合了神樹的氣韻,從那刀刃之上飄散而出!
長刀所過之處,一根根紫紅髮絲剎那而斷,包羅向蘇午的彌天之網,就此被斬開一刀裂隙。
蘇午從那裂隙中拔身而出,化作一抹熾烈而鮮豔的光芒,繞著虯結張五郎性意的那根天鬚根部劃過一圈——
那根天須就此化作無數蓬亂的髮絲,又在這空無之天中飄散、交結成了一張張網羅!
每一張網羅,都試圖‘黏住’落於其中的道道張五郎殘缺性意、識神化相!
那般黏著力,來自於無形中的天意,來自於天地間流淌不休、卻常被眾生所忽略的‘天理運轉’、‘詭譎造化’!
此般天理造化,哪怕是如今的蘇午,也無法與之硬拼!
轟隆隆!
與此同時,在那纏繞張五郎性意的天須被蘇午斬斷的同時,那道遍佈紫紅遊絲的天根也晃動了開來!
一根根‘髮絲’從天根之上飄散向四方。
那些四處飄散的髮絲,攜裹著渺渺虛無的氣韻,垂落下空無之天,四散於苦海諸千世界。
無數道‘天根’,只因這一道斷碎的‘觸鬚’而盡生感應。
它們接連垂散鬚髮,落入苦海諸千世界之中。
每一道天根、盡皆變作了渺渺空無、不可目見、無有因果、不可感知——不存在的事物。
在這無數天根接連化為‘不存在的事物’之時,此空無之天,卻由無歸有。
剎那間。
蘇午看到了無數密密麻麻的屍體。
所有身形模糊的屍體,隱隱約約以似乎是由三具疊合成一、肩上生出三顆頭顱的屍體,又似是隻是一具的屍體為中心,向四面八方鋪散,它們同樣淪落於苦海諸千世界之中!
它們仿似成了那苦海之水,之所以‘苦’的根因。
而蘇午只是朝這般詭譎景象投去一眼目光,他眼眶中就流淌下了汩汩血液,他在此剎封閉了自身的性識,一道玄黃法旨自其頭頂直衝而出,那法旨背面朝向了黏附於造化之中的一道道張五郎性意、識神化相,於是——
張五郎諸般性意、識神化相在這剎那掙脫了‘造化’的黏附,化作一道道流光,直投於玄黃法旨之上,在那法旨之上,凝作一道敕令尊名!
蘇午此時不敢猶豫分毫,在身後天根亦將歸於虛無之時,他猛然間再度斬出一刀,一刀了斷了那道纏繞鑑真性意的天須——
天須紛紛四散垂落,又有化作羅天之網的徵兆!
蘇午如法炮製,再以黃天法旨收攏了鑑真的殘缺性意,之後裹挾諸般,沿著那也將化無的鑑真完整神韻,直投向現實之中!
嗡!
在他迴歸現實,立於顯出完整神韻身的鑑真和尚面前之時,滾滾‘渺渺空無之氣韻’亦尾隨而至!
那般‘不存在的氣韻’,在此間天地間瀰漫開來。
蘇午身遭的草木、山石,身後倒塌了半面牆壁的房屋,及至身前顯化完整神韻身的鑑真,都被這不存在的氣韻裹挾了起來——一切草木山石、房屋建築在一剎那間化為烏有,而鑑真執念駕馭完整神韻身,勉強抗禦住了這不存在氣韻一個剎那!
他抬頭望向蘇午,眼神駭然!
以他的完整神韻身,在這般不知從何而來、亦不知其往何處去,以心神感應、以目光窺察都只見一片空無的氣韻沖刷之下,也堅持不了太久——如此頑抗下去,最終自身亦難逃被抹殺的結局!
蘇午去尋索自身殘餘的性意,如何會引來如此恐怖的氣韻?!
鑑真心念翻騰之際,蘇午垂目與他對視。蘇午向他搖了搖頭:“不必慌張。”
嗡!
高大青年人聲音落定的這個剎那,一圈圈玄黃色的螺紋遍覆其周身,縷縷似是輪迴詭韻,但卻被蘇午本源所有的‘玄黃氣韻’侵染著、融合著的莫名氣韻一剎那在四下彌散了開來!
一息之間消失無蹤、已不存在的山石草木,在這一息之間,又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