敗亡,方能永絕後患。呼延丕顯乃忠良之後不假、官大權重也不假,但有關他義膽忠肝救苦救難的傳說,卻是以訛傳訛,他乃一代梟雄,未必真有那麼善良仁義,而傳說龐籍父女為排除異己爬上高位而刻意謀害呼延丕顯,則更是一派胡言。那完全是趙偵的計謀,不但害死呼延丕顯穩固了自己的權威,還將民眾的怨恨轉移到龐籍身上,找了一個代罪羔羊,令自己處於最安全的境地。如此看來,真正元兇便是趙偵,呼延丕顯性格狂妄不敬皇上,因此給自己和整個呼延家族招來禍水,做了趙偵親政路上的第一個犧牲品。”
書生聽到這裡,不禁連連點頭,嘆道:“自古伴君如伴虎,多少忠良義士因為對皇帝一個微小錯失,便枉自送了性命,縱是百般含冤不甘,又徒嘆奈何?呼延丕顯的遭遇正是絕佳範例,天下有識之士當引以為戒。”見陳喚正自大口喝茶,便笑道,“沒想到你個小娃娃居然能說出這一番道理,卻也不簡單。這些當真是你自己領悟出來的?”
陳喚哪裡會承認這些都是趙月奴的觀點,便忙點頭道:“那是自然。雖說趙月奴曾給我講過不少歷史事件,但這般分析見解,卻都是我自己的本事。嘿嘿,你也知道,我陳喚血統優良、自小不凡……”
書生怕他自吹自擂滔滔不絕,連忙制止道:“好了好了,這些我就不問了,咱們說點其它的。我見你家中雖是富豪顯貴,卻自有一番品味格調,絕非那些庸俗奢靡之輩可比。想你生長在這樣的家庭,即便是個紈絝子弟,也該有一份高雅氣質,為何你小小年紀卻表現得格外頑劣,行事風格這般流裡流氣?堂堂杭州聚珍堂的少爺,卻像一個地痞小流氓也似,你舅父怎也不管管?”
陳喚嘿嘿一笑,道:“這個你就有所不知了。我小時候貪玩,常在這清河坊四處走動,起先有些文弱內向,便總是被人欺負,無論大孩子或小孩子,都覺得我膽小怕事,有事沒事便來戲耍我為樂。後來我知道不對勁,便做了些改變,讓自己顯得特別兇狠,就像那種二踢腳爆竹一般,一碰就炸,如此一來那些小孩子是不敢招惹我了,可是那幫大孩子卻不怕我,依然處處找我麻煩。經過這些事後,我算是學了乖,從此不再刻意強悍、也不刻意文弱,出門在外總是這副流氓地痞狀。你別說效果還真好,從此不論大孩子還是小孩子,都不敢招惹我了,只要我這麼流裡流氣地對他們一笑,保證立馬遠遠躲開,誰也不敢上來找事。嘿嘿,這麼一來我就懂了,原來只有這個樣子才最能唬人,於是一直到了今天,現在便漸漸成了我的習慣,想改也改不回去了。”
書生忍不住笑道:“原來如此,這麼說來你現在這副模樣也就是唬唬人的了?”
陳喚撇嘴道:“哼!小爺我現在是什麼手段,你以為就只會這麼做做樣子麼?流氓可不是隻有一張臉皮,還要有手段才行。你去外面打聽打聽,哪個沒嘗過小爺我的手段?被小爺我整治過的人,無論他是誰,從此都不敢正眼瞧我一下,我一出現就立馬撒腿逃跑,沒一個例外的。”
書生沉思一陣,道:“這麼說來,你雖確實有些與眾不同,可也並不如何特別,最多隻是比別人聰明一些,懂得隨機應變罷了。這就奇怪了……”
陳喚頓時急了起來,道:“這還不特別麼?我能比別人聰明、能隨機應變就很了不起啦,你以為人人都能做到麼?你也不想想,我才幾歲,像我這麼大的人,有幾個比得上我!”
“這倒也是……”書生微微點頭,沉默半晌,又道,“給你講一件我親身經歷的往事罷。”
陳喚問道:“是不是和這塊黑石頭有關?”
“不錯,很聰明,”書生點頭道,“確實有些關聯,你想不想聽?”
陳喚得到讚揚,心中一陣得意,自然無論如何也要聽下去,當下連連點頭。
書生緩緩說道:“那是三十二年前的事了,我只有十九歲。因為兒童時期曾有奇遇,得一名世外高人傳授絕技,故我雖出生於文人世家,是個年輕書生,卻已擁有不俗的武功。也正因為武功提升,令我小小年紀便有了行俠仗義救苦濟難的念頭,常四處雲遊,路見不平便出手懲戒,做了不少好事。我年輕氣盛,自以為罕有對手,便不把天下人放在眼裡。如此一路走走看看打打殺殺,直到我徒步進入浙西深山叢林裡,在那裡親眼目睹了一件奇事,這才真正領略到天外有天、人上有人這個道理。”
陳喚插嘴道:“你在那裡遇見了一個絕世高手,對吧?”
書生搖頭苦笑道:“何止是絕世高手那麼簡單?”
陳喚奇道:“那還能是什麼?難道還是個神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