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齊平山寨的死期。”
胡中信義憤填膺,幾近抓狂,但雙眼看見趴伏在馬車上正自無聲流淚的齊美蓉和邱韻真,那股怒火頓時減弱下去,隨後看看盧鳳英手中扣押的兩個小兒子,只見他們稚嫩的臉面上滿是恐懼,想要張口哭喊,可惜被封了啞穴,只能滿眼求助地望著父親,他只覺心中大痛,湧起一股極大的悲哀,又回頭看看白衣少年和青衣少年,只見他們臉色死沉,幾近絕望,再無半分往日生氣,這一來他心中所有怒意盡數化為烏有,一顆心墜入萬丈深淵。沉默良久,他悽然一笑,道:“陳會長,今日我在此自刎,化解你我兩家恩怨,只求你放過我妻兒,讓他們平安活下去,你看可好?”
呼延喚搖搖頭,道:“不行。”
胡中信大急道:“那你還想怎樣?!”
呼延喚看了王金蓮一眼,道:“這位王夫人宅心仁厚,溫柔善良,你如此對她,她仍替你向我求情,我也答應了她。因此你們一家七口都不會死,我只要你們做階下囚,為我揚鞭會的建設添磚加瓦,但不會要你們的命。這是我對你們的處置方式,你就認了吧。”
胡中信慘然一笑,看看王金蓮,施禮道:“多謝王夫人。”
王金蓮心中大感不忍,對呼延喚道:“喚兒,你能不能——”
“不能!”呼延喚揮手打斷道,“對不起,這次我不能聽你,這是揚鞭會的規矩。他們觸犯了揚鞭會法則,就必須承受處罰。”
王金蓮萬般無奈,只好住口不語,看了看胡中信一家,輕輕嘆了口氣。
這時後方的孟強焦玉等人都圍了上來,與呼延慶和王金蓮互相問好,將嚴肅的氣氛沖淡了不少。
胡中信走回白衣少年和青衣少年身邊,低聲囑咐幾句,突然身形急閃,一掠三丈,從一名護衛腰間拔出一柄長劍,立即架上脖頸。眾武士大驚,連忙衝上去,他厲聲喝道:“別過來!”眾武士向呼延喚看去,只見他點了點頭,便紛紛停住身子。
胡中信面向東方緩緩跪下,長劍橫架在頸間,眼中流下兩行熱淚,仰天悲鳴一聲,大叫道:
“呼延氏列祖列宗在上!不孝兒孫未能報得大仇,愧對祖先在天之靈,就此自刎謝罪!”
呼延喚、呼延慶、王金蓮、孟強、焦玉五人怔了怔,隨即大驚失色,齊聲道:“什麼?!!”
胡中信淚流滿面,看了看深愛的妻兒,咬咬牙,用力揮劍一抹——
“叮噹!”
說是遲、那是快,眼見他即將抹脖身死,呼延喚手中遽然發出一道指勁,迅疾無倫地射中劍身,那劍當堂斷成幾截,跌落在地。
眾人頓時放下心來,白衣少年和青衣少年悲呼一聲:“爹爹!”雙雙撲上前,將胡中信緊緊抱住。馬車上的齊美蓉和邱韻真面色大緩,居然奇蹟般的向呼延喚投去一道感激的眼色。
胡中信被兩個兒子死死抱住,再也無法自殺,不禁放聲大哭道:“為什麼不讓我死!為什麼……”
呼延喚和呼延慶幾乎同時向他撲去,扯開兩名少年,將胡中信一把拉起,異口同聲地道:“你剛才說什麼?!”
胡中信神情悽楚,面色慘然,也懶得回答,只是垂頭不語。
呼延喚急道:“你剛才說你是什麼人來著?快說!”
胡中信搖頭低聲道:“你別管我,這次死不了,我還會死第二次——”
呼延喚抓住他手臂大力搖晃,急道:“你抬起頭來!快重複你剛才的話!我饒過你了!”
胡中信此時已萬念俱灰,心中滿是死志,對他的話充耳不聞,陷入長久的沉默中。
呼延喚又急又怒,正要說話,王金蓮已走到身邊揮手阻止,對胡中信柔聲道:“胡寨主,你聽我說一句。方才你說的話對我們十分重要,如果你能重複一遍,今日我們兩方定能化干戈為玉帛,你看可好?”
胡中信對這溫柔美麗的女人素有好感,見她如此溫言相商,便感心軟,輕嘆一聲,抬頭道:“既然王夫人這麼說,我便告訴你們了,反正終究也是個死。”看了看呼延喚,道,“你聽好了,我乃當年含冤而死的敬山公呼延丕顯次子呼延守信,為怕洩漏行蹤,一直隱姓埋名在此,直到……”說到這裡卻說不下去,眼前的呼延喚、呼延慶、王金蓮三人渾身大震,均露出意外之極的神情來,看著他呆呆木立,他心下大訝,奇道:“你們這是為何?”
呼延喚全身顫抖,王金蓮熱淚盈眶,兩人均望著胡中信發呆。呼延慶首先回過神來,放開胡中信,走到他面前,撲通一下跪倒,大哭道:“侄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