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龐籍老賊的弟子,雲沁與龐籍又是好友,他自然也看我不爽。心中這麼想,便不示弱,雙眼運起兩道內力,猛地向狄詠投射過去。
狄詠促不及防,頓時被他直直射中,只覺兩眼如遭電殛,一陣劇痛,忍不住悶哼一聲,騰騰騰往後退出四五步。
呼延喚大笑道:“狄公子站穩了。”
狄青冷冷一笑,對狄蘭及身邊人說道:“你們退下,我和這位陳公子有話要說。”
狄蘭看出有些不對勁,小心翼翼地道:“爹,你……怎麼了?”
狄青搖頭一笑,道:“沒事,只想和陳公子說幾句感謝話,謝謝他賣我頂級裝備。你去吧。”
狄蘭略感放心,依言退下,卻仍不時回頭張望。
旁人大多離開,僅剩穆桂英站於一邊,狄青道:“穆家長,我有話說,請你暫離少時,不知可好?”
穆桂英搖搖頭,走近呼延喚身邊,道:“喚兒是我世侄,他的事就是我的事,狄將軍有話請說。”
狄青微微一怔,眉頭不由鎖了起來,穆桂英這番話等於表明了自己的立場,無論如何都會站在呼延喚這一邊,如果他要找呼延喚麻煩,也等於和穆桂英敵對,不禁大感為難。
狄詠調息一陣,總算恢復,走了回來,向呼延喚怒目而視,一雙眼睛卻已滿是血絲。
呼延喚好整以暇地笑道:“狄公子可要站好了,別一個不慎又跌出去,十分沒面子。”
狄詠大怒,向前跨出一步,正要怒喝,卻被狄青伸手攔住,他也知呼延喚武功極高,動起手來自己絕對討不了好,便只好強忍怒氣,止步不前。
狄青緩緩地道:“陳公子,雲沁大師是否被你所殺?”
呼延喚笑道:“老子殺人如麻,誰記得裡面有沒有一個雲沁大師,不過卑鄙無恥的雲沁老禿驢倒是有一個,不知狄家長說的是不是這個人?”
狄青雙眼閃出兩道厲芒,緩緩地道:“雲沁大師是我恩師多年至交,也是我的良師益友,陳公子賣我頂級裝備,令我出征南疆之時避過許多兇險,但云沁大師死於你手,卻是一筆不得不算的血帳。即便陳公子對我有恩,也須怪不得我無禮冒犯。”
呼延喚沉下臉來,冷冷地道:“認老賊作恩師者,便是賊子幫兇,認無恥老禿驢作良師益友者,更是鼠輩同黨。老子若是怕了區區一個賊子鼠輩,實枉稱男子漢大丈夫!”
狄詠勃然大怒,喝道:“你說什麼?!”身形一振,便要撲上來。
呼延喚冷冷地道:“狄公子若再上前一步,小心我讓你頃刻間變成一個瞎子!”
狄青伸手攔住狄詠,看了看呼延喚,又看了看旁邊面無表情的穆桂英,沉默良久,長嘆一聲,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我早該料到,一切都是因為你們對恩師的誤會。”隨後注視著穆桂英,道,“穆家長,陳公子方才所言是否也是你對我的觀感?”
穆桂英卻答非所問,淡淡地道:“狄將軍多年來竭力照顧我兒文廣,如今更受你提攜建功立業,對於你的恩惠,我楊家上下素來感激,絕非虛言。”
狄青無奈苦笑,嘆道:“穆家長對我終究仍有芥蒂。五大家族中人也是一樣,無論我怎樣示好,你們始終無法釋懷,只因我是恩師一派。唉……可你們是否想過,恩師上頭還有人,他所做一切也是身不由己。這些年來恩師受盡輿論壓力,他也不容易……”
穆桂英淡淡地道:“狄將軍乃是大宋英雄,我們素來敬佩,也願意彼此交好。但狄將軍不可將外人牽扯進來,你若要為某人與我們拉攏關係,恐怕只會適得其反。”
呼延喚素來唯恐天下不亂,自然少不了煽風點火,對穆桂英笑道:“穆前輩,你看堂堂樞密使大人都拉下臉皮來為他恩師做說客,也是難得,不如大家握手言和了罷。最好擺上一桌和好酒,至於選址嘛,唔……不如就在‘肉丘墳’前——”
話音未落,狄青和狄詠已霍然變色,齊聲喝道:“住口!”
呼延喚冷冷一笑,兩隻深邃莫測的眼睛投向兩人,緩緩地道:“你們可以叫老子住口,但永遠堵不住天下人的口,是非公道,天下人早有定論,你們瞞得過一時、瞞不過一世。”
狄青氣得臉色煞白,沉聲道:“陳公子,今日是穆家長壽辰,我不想傷了和氣,請你務必自重。”
穆桂英淡淡一笑,拉住呼延喚的手,道:“喚兒,晚宴就要開始了,老太太身體不適,今日不會出席,你隨我去向她請個安,她早就想和你說說話。”
呼延喚道:“遵命。”當下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