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緒收起,點點頭:“既然如此,那就用飯罷。”想了想又問:“馬車呢?”
丹枝微微一笑:“放心吧,走到半道上肯定會壞的。而且讓人瞧不出一點端倪。是世子爺身邊那長隨親自做的,利索著呢。”
冷笑一聲,顧婉音目光都是帶上幾分凌厲冰寒:“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忠勇侯夫人也該吃些教訓。悔婚也就罷了,竟然還敢如此放肆。真當咱們周家的人都死了不成?”
丹枝卻是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低聲言道:“只是世子妃也太陰損了一些。忠勇侯夫人鞋子溼著呢,只怕這會子不知道多難受。指不定回去腳都要凍上了。馬車再這麼壞在半路,可是要急死她了。瞧著今兒她那副做低伏小的樣子,真真叫人噁心。”
顧婉音點點頭:“這事兒還沒完,只是剩下的,就是世子爺的事兒了。”頓了頓又言道:“許晉王也還有後招呢。他今兒出來得這樣巧,我只怕——語緋還小,不懂這些個,怕是要被他打動了心扉。要真是如此……”
“若真如此,世子妃更該放寬心了。晉王一向在朝中聲譽極好,如今他肯對三小姐動這樣的心思,將來必然也不會差了。再加上世子爺和王爺的緣故,晉王怎麼也不敢虧了三小姐。”丹枝卻是如此言道,笑容也有幾分誠心:“其實今兒的事情,不管怎麼著,咱們都只當是巧合。而且我瞧著三小姐是個明白人,未必會真被晉王迷了去。”
顧婉音嘆了一口氣,話雖然是這麼說,可是真的哪有能放心的?當下只得到:“也只能如此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顧婉音是這樣猜的,周瑞靖自然也是這樣猜的。不僅是他們,但凡知曉了這件事情的,未必不是這樣想的。晉王只看著周瑞靖的目光,便是知道他心中懷疑,當下只有叫苦的份——這件事情還真不是他刻意安排的。只是要說巧合,卻也不是。他也是得了訊息說是周語緋被忠勇侯夫人攔住了,有心解救這才前往的。如今看來……
不過不管如何,周瑞靖走總歸還是感謝晉王的,只是氣氛多少有些詭異。用過午飯,晉王便是有些呆不下去,匆忙告辭了。周瑞靖回了屋來,見顧婉音也是若有所思,便是開了口:“語緋如何?”
“還能如何?我瞧著像是有些絕望的意思了。她說,晉王也很好。那意思只怕是屈服了。”顧婉音嘆道,伸手替周瑞靖除去外衣,又拿了常服替他換上,這才又蹙眉接著說下去:“要我說,忠勇侯府上欺人太甚。膽子也太大了,真當咱們沒人了。我讓她吐了一萬兩銀子,又小小的捉弄了一番,只是饒是如此,卻還是不覺解氣。”
“這事情先不急,等日後總有機會。”周瑞靖如何不知道顧婉音的意思?只是他也未必沒有這個意思,只是沒有表露出來罷了。“如今聖上盯著呢,咱們若真動了手,倒是讓人詬病。”頓了頓卻也是蹙起眉頭來:“今兒我聽著,晉王口風改了,聽那意思,可不是隻想演戲了。而是真心想娶語緋了。”
“晉王雖好,咱們語緋難道就配不上他?容貌人品,哪一樣又差了?”顧婉音淡淡一笑,如此輕言了一句。晉王突然改變了主意,要麼就是覺得周家的利用價值更大,要麼,也就只能只這麼一個說法了。但是她私心的,總還是想著是後一種最好。若是如此,將來周語緋總能過得舒心些。
“我想最多過了年,這事情也就有了定論了。晉王今兒說,聖上送了一封密函去了我爹那。”周瑞靖沉聲言道,面上多少有些不好看。那密函裡,多少商議的是周語緋和晉王的婚事。而不出意外的話,鎮南王必然會同意。
“若真到了那一步,也並非就是死局。咱們總還是能改變一些事情的。至少,能護著語緋不輕易被人欺負了。也能穩固她的地位。”顧婉音輕輕握住他的手,知道他心中有些憋悶,只得壓下心中的愁緒,柔聲勸解道。這個時候,既然別無他法,也只能迎頭向前了。
“若是將來晉王能登上那個位置自然好,我只怕——”周瑞靖眉心緊緊擰著,心中擔憂異常。秦王看似沒了動靜,可是俗話說得好,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秦王果真就沒有了一搏之力?未必。否則聖上也不會這樣苦心的對周家的勢力平衡。
所以縱然朝中如今看著形勢大好,可是說真的,他心中卻是不相信的。反而時時警惕。要知道,這樣的平和,也許是聖上故意製造出來矇蔽人心,安穩朝政的。
“晉王絕不會失敗。”顧婉音沉聲言道,眸子看向周瑞靖,微微淺笑:“聖上心中十分明白,語緋和語妍是絕不同的。語妍或許不足以讓咱們改變主意,可是語緋,卻是必定能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