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拉起李氏的手,強笑道:“祖母身子不好,大伯母便是受累了。”
李氏也是心酸,又怕惹她傷心,便笑道:“這是什麼話?不過是幫襯幾日罷了,有什麼了不得的?”
三太太剝了個荔枝湊到顧婉音的唇邊,歪著頭玩笑道:“乖乖,來吃個荔枝就不哭了。多大個事兒,也值得你哭?若是真擔心,回去看一眼又怎麼的?”
聽了三太太這話,二太太立時便反對起來:“這可不好,如今婉音身子不好,如何能出門?要回去看看,總也要等到身子好了才行。”
顧婉音皺了皺眉,挑眉看向二太太,溫婉一笑:“多謝二嬸關心,說起來,我身子已經是大好了。”臉上雖然笑著,可是眼底卻是漸漸冰冷。
二太太頓時笑容凝固,半晌才幹巴巴的來了一句:“有時候,感覺大好了,可是不一定好利索了。還是多養養得好。”
顧婉音繼續笑道:“是,二嬸說得極是。”頓了頓,又道:“我記得往常這個時候二嬸正讓婆子們回話呢,怎麼今日不回話麼?”
二太太下意思的回道:“自然也是要的。”若不是老太太將她叫來,她也不願意這樣浪費時間。乾巴巴的坐著,有什麼意思?有不是什麼重要的人物。
三太太也笑道:“那二嫂去罷,想來親家太太不在意的。況且,她們也要說些私底下的體己話,我們若是一直待著,豈不是礙事?”
李氏一直笑著聽他們說著,此時聽三太太這樣說,便忙也開了口:“既然二太太有事要辦,那便快去忙罷。有些事情可是耽誤不得的。橫豎我再坐一會也就走了,有婉音和三太太陪著,儘夠了。”
“是啊,我送送二嬸。”顧婉音笑著站起來,揚聲喚丫頭進來:“綠蘿,快將我給二太太備下的荔枝拿來,二太太好一併帶回去。”
二太太臉色頓時難看起來,沒想到顧婉音竟然會如此直接的趕人。當下又是氣又是羞,一陣陣的難堪。可是當著李氏的面,總不好發作,只得冷著臉站起來,甩袖而去。
待到二太太走後,李氏皺了眉頭看一眼三太太,出聲責備道:“婉音,你怎麼可以對長輩這樣無禮?”
顧婉音低頭不言。
三太太忙笑著打圓場:“親家太太也別這樣說,要我說,婉音可是做得極對的。有些人,若不給她些顏色看,她還當老虎是病貓呢。”
李氏頓時有些繃不住,險些笑出來。她本就是做做樣子給三太太看罷了,卻沒想到三太太冷不丁的冒出這樣一句。
就是顧婉音,亦是掌不住笑起來。眼波流轉的橫了三太太一眼,嗔道:“三嬸真是的。專說俏皮話。”一面說著,一面剝了一顆荔枝塞進三太太嘴裡:“快吃罷,若再說這些,還讓不讓人好好說話了?”
三太太笑著含了荔枝,伸手在顧婉音臉上掐一把:“罷了罷了,我知道你心裡指不定多嫌我呢,我這就回去了。讓你和親家太太好好說些話。”
說著又轉頭向李氏告辭道:“親家太太,我這就去了,改日若有時間,咱們再聚。今日招待不周之處,還請親家太太海涵。”
李氏站起身,與顧婉音一同送了三太太出去。
等到三太太走遠,李氏這才淺笑著壓低了聲音:“看來三太太是極喜歡你的。倒是和二太太不同。”
“嗯。”顧婉音輕應一聲,扶著李氏走到內室坐下,想著顧家如今的情況,眼圈兒忍不住泛紅起來:“大伯母,家裡到底如何了?”
她料定,當著二太太和三太太,李氏定然是不會說實話的。
李氏嘆一口氣,拍拍她的手背:“太醫說,老夫人若是再受刺激,只要就難說了。至於你弟弟,是真的成熟了不少。也不似往日那樣調皮了,只是沉默寡言的,也不知心裡如何難受呢。你父親這幾日也是氣壞了,又喝酒傷了身,一下子也是病倒了。真真是禍不單行。”
顧婉音一愣,隨即不由自主的握住李氏的手:“大伯母受累了。”同時管著兩家子,況且這邊還名不正言不順的,李氏必然壓力極大。
對於顧昌霏,她倒是不覺得難過亦是不覺得擔憂。她想,即便是顧昌霏一下子去了,她也不一定就會傷心。兩輩子加起來,她依然覺得,顧昌霏於她,不過是個稱謂罷了。從小到大,她可曾享受不過一日父親的關切寵愛?就連顧琮瑞顧琮琦,亦是沒有過。
顧家如今讓她牽掛擔心的,只有老夫人,顧琮瑞和顧琮琦。
李氏低頭嘆了一聲:“如今二房這邊是沒個能做主的人了。我照著你的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