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的這些,周瑞靖何嘗不知道?不過是白囑咐一句罷了。
翌日。顧婉音自然是早早的就起床梳洗。周瑞靖卻也是陪著她一同起了,又看著她用了幾樣點心,這才親自送她往老太太屋裡去了。
老太太也是收拾妥當正在用早點,看著二人進來不由笑了:“你們兩個倒是起得早。”說著便是放下筷子,從銀鷺手中接過茶盅漱了口,又用帕子擦了嘴,這才起身道:“走吧,咱們這就進宮去。”
顧婉音便是上前扶著老太太,老太太含笑看一眼顧婉音:“昨兒我讓你準備的東西可準備好了?”
“備好了。老夫人只管放心。”顧婉音笑著答了,卻見周瑞靖也上前來扶著老太太,不由一愣。
周瑞靖朝著她露出一絲笑意:“我送你們上馬車就回。”
顧婉音還未來得及說什麼,老太太便是笑了:“怎麼,你還怕我將你媳婦帶不回來了?”頓了頓又道:“靖兒自從成親之後,倒是變了許多。”一面說著,一面含笑看向顧婉音:“我心了明白是因為你的緣故。你作為他的媳婦,凡事可要多勸著他些。他脾氣擰,做事只認定了自己的路,從不肯考慮他人的感受。如今他還聽你的,你可替我多看著他些。”
老太太這番話大有深意。
顧婉音垂下眸子,羽扇般的睫毛輕輕覆蓋下來,掩住了眸子裡的情緒。“是,老夫人。”她心知肚明,這是老太太在敲打她。到底周瑞靖直接將陶氏的事情面稟了聖上,導致二老爺丟官被罰,老太太心中是不舒坦,對他們有些怪罪的。
周瑞靖心中也明白,只是卻也不好開口,只閉口不言。
老太太看一眼周瑞靖,大約是明白他心中不認同她的話,便是又放緩了語氣言道:“我知道你們這麼做也是怕日後萬一被人發現了,那時候聖上越發震怒。只是凡事也該三思而行,至少也該同我商量商量。你們是不是這個道理?如今你二叔……”
老太太話裡話外,都是責怪他們夫妻二人不肯跟她商量。凡事瞞著她罷了。
顧婉音瞧了一眼周瑞靖,見他眉頭微蹙著,便是忙開口道:“老夫人說得極是,原也是我們年輕,考慮事情不周到。改日我親自再去跟二嬸二叔賠不是。然後再有什麼大事,自然都該是老夫人您拿主意。世子爺一向孝順,不跟您說也是怕您跟著擔憂。”
“我知道他是個孝順的。”老太太聽了這樣的話,面上的神色慈和了幾分:“只是你們到底年輕,哪裡懂得那麼許多門道?”
顧婉音自然是點頭稱是。一面還暗自裡拽了拽周瑞靖的袖子。周瑞靖無奈,也只得跟著應了:“是我的不是。”
見二人態度如此恭順,老太太心中到底是舒坦起來,便是沒有再多說。周瑞靖送她們上了馬車,又在門口看著馬車走遠了,這才轉身回了自己院子。想起方才老太太那番話和顧婉音的態度,周瑞靖只覺得心中有些憋悶——他自然明白,顧婉音也是為了他才如此恭順,才能面對老太太的一再指責,只是順從而不忤逆。他只覺讓她受了委屈。
到了太后宮中,顧婉音便是扶著老太太去給太后請安。也不知是什麼緣故,太后看著竟是比上次蒼老了許多。永和郡主正在旁邊陪著太后說笑,看著顧婉音和老太太進去,面上頓時閃過一絲不自在,嘴裡的話也是不由停了下來。
二人給太后請過安後,太后便是賜了坐,笑著問起老太太:“這幾日府上想必很忙罷?”
老太太笑著答道:“也算不得很忙,橫豎有她們打點著,也輪不道我來操心。我也是樂得清閒。”
太后聞言便是笑了,“你是個有福氣的,靖兒媳婦這樣能幹,你只管安享晚年便是。這可是旁人求都求不來的。”
“哎,若是真有福氣,老2也不會一時糊塗做出那樣的事情來。”老太太卻是嘆了一聲,語氣中不無惱怒:“倒是平白連累了瑞明那孩子。日後他在衙門裡如何在同僚面前抬得起頭呢?”
“瑞明那孩子也是個好的。”太后也是嘆了一聲,神色上有些同情:“你家老2也的確糊塗,怎麼的竟是做出這樣的事情來,若不是靖兒求情,聖上必定是要嚴懲不怠的。原本聖上的意思是靖兒立了大功,已經打算給靖兒升官的。只是後來……聖上惱怒,這事兒也就作罷了。”
老太太卻是淡淡道:“那是他二叔,若是他不求情,那才是不孝不義呢。”
“不管怎麼說,靖兒的人品都是極好的。”太后和藹的說著,忽然轉頭看向永和郡主:“永和,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永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