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顧婉音恨了個咬牙切齒——到現在她若是還不明白這是顧婉音故意設下的局,那她就是傻子了
永和郡主自然不傻,最多也就是有些衝動罷了。此時被顧婉音如此一說,她反而冷靜下來。
只是冷靜歸冷靜,到底永和郡主還是個小姑娘,遇到這樣的事情,哪裡是那樣能輕易看開的?當下仍是不敢抬頭看顧婉音一眼。
顧婉音自然也不會將事情做絕,當下便是柔聲言道:“其實世子爺也沒說什麼,不過是讓我問問郡主住得可習慣罷了。而且,世子爺還說,今日早上的事兒,他的確不是有心,下次定不會再如此。”自然,這話不可能是周瑞靖說的,不過是顧婉音隨口胡謅的罷了。
然而永和郡主卻是再一次犯了方才的錯誤,一聽見周瑞靖三個字便是將理智都拋得不剩了。當下竟是輕易相信了。
倒是永和郡主身後的流芳沒有那般糊塗,一眼便是看出了顧婉音不過是說的客套話,信口胡說罷了。看著永和郡主稀裡糊塗的樣子,她縱然心中焦灼,可是卻也無可奈何,只能頻頻看向永和郡主,只盼著永和郡主感覺到她的目光,回過頭來,屆時她好提醒一二。
只可惜流芳的苦心卻是沒有被永和郡主感覺到,反而被顧婉音瞧見。顧婉音微微一笑,柔聲看著流芳言道:“可是眼睛不舒服?丹枝,帶著這位姑娘下去擦擦眼睛罷。興趣是進了什麼小蟲子,或是被香薰了。”
丹枝果真站了出來,笑盈盈的請流芳出去“擦眼睛”。流芳十分無奈,只得跟出去。只是出去之前卻是抓住了機會投給了永和郡主一個目光。
收到提醒,永和郡主此時也終於是琢磨出一點味來,當下面色漸漸的便是難看起來。笑容凝固在嘴角,收了也不是,不收也不是。只雙目灼灼的瞪著顧婉音,幾乎噴出火來。
然而顧婉音如何會怕?當下只當是沒看見,悠然的捧起一杯清茶來抿一口細細品嚐了。只覺得滿口馥郁,胸臆中因老太太而生出的不爽快全都煙消雲散開來。直至放下杯子,顧婉音這才抬頭看向依舊惱怒的永和郡主,微微一笑略帶了幾分訝然:“郡主為何這樣看著我?莫不是我臉上生出什麼花來了?”
“顧婉音,你可知我的身份?”永和郡主這句話幾乎是咬牙切齒一般,好不容易才從牙縫裡擠出來。
顧婉音笑容不減,依舊那般看著永和郡主,聲音卻是顯得鎮定從容,甚至隱隱有一絲的不在乎:“自然知曉,郡主是端親王的嫡女永和郡主。”
“我的品級比你高。”永和郡主冷哼,架勢十足。看著竟是要將顧婉音壓下去一般。不得不說,到底身份不同,從小受到的薰陶不同,此時永和郡主發起火來,還真有那麼幾分嚇人的味道。當下永和郡主冷冷一笑,語氣殘酷冷漠:“我可以治你一個大不敬的罪名。縱然你是鎮南王世子妃,也沒有好果子吃”
只是顧婉音也非那等沒見過世面的人,哪裡會輕易被唬住?而且,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縱然對方是郡主又如何?微微垂下眸子,顧婉音的反應已經是淡然得不能再淡然,微微一挑眉甚至連訝異也沒有:“那郡主是想治罪於我?”
永和郡主似乎找到了法子出氣,當下冷笑得越發厲害:“只是一句話的功夫罷了。”
“那郡主可否先告知我一聲,我到底哪裡不敬了?”顧婉音抬起頭,沉靜的眸子對上永和郡主的,竟是讓永和郡主微微一怔,只覺得心中一寒,莫名其妙的便是想要低頭避開去。好不容易鎮定下來,永和郡主仍是不肯鬆口,反而厲聲道:“我說有就是有,橫豎也沒有人看見。只要我一句話——”
“郡主都說了,沒人看見。”顧婉音沉聲不疾不徐的開口打斷了永和郡主的話,微微一笑,沉靜的眸子裡竟是異彩大放,十分攝人心魂。而一貫溫和的目光也是隱隱帶上了幾分凌厲之勢,讓人有些不敢逼視:“我想,就算太后和聖上縱然再如何疼愛郡主,也要講究一個公道如不能以德服人,聖上如何治理天下?我相信,郡主應該不會傻到去以身試驗才是。”
永和郡主語氣一沉,臉色十分難看:“你別逼我。”
“我並不曾逼迫郡主,是郡主一直在逼我。”顧婉音雙手交疊放在腿上,眼睛微微下垂,一副嫻靜之態:“郡主貴為天之驕女,何必一門心思的如同井底之蛙般只瞧見這麼一塊地方?放眼望去,想必有更多更好的在等著郡主挑選。”趁著這會兒沒人再旁邊,顧婉音索性也將話說開了。畢竟對方是郡主,她也不想真的太過分。否則到時候總是會招來許多麻煩。
奈何永和郡主卻是不見黃河不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