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嗄?”
“洋兒。”範江側眼睇著她。“我若要問柳在府裡住下,你意下如何?”
“咦?”她瞪大眼。
不會吧,要那混蛋在府裡住下?她避他都來不及了,豈能忍受他就住在咫尺之外?
他可是當官的啊。他到蘇州來若是為了處理公事,定有下榻之處,哪裡需要借宿她們府裡?就算他不是為了公事而來,他也得自個兒去打理住所,豈能麻煩他人?
“我說過了,問柳是咱們的朋友,沒道理他到蘇州一趟還要自尋住所,你說是不是?”
“是沒錯……”範洋的聲音少了先前的氣勢。
“你該知道我的待客之道的。”範江冷聲提醒她。
“但是——”範洋欲言又止。
大姐正在氣頭上,她可不想在這當頭同大姐鬧翻,且大姐說得也沒錯,站在她的立場,確實是無法置花問柳於不顧;他若真是要尋她,腳長在他身上,任誰攔也攔不住的。
但是她該怎麼辦?現下要她避到何處去?
總不能讓他這個不速之客趕走她這個正牌主子吧?
而且她又沒邀請他過來,他怎能隨便……啊,對了!是大姐邀請他來的,理應由她來招待,不關她的事。
對,那是大姐招惹的事,就讓大姐自個兒去忙就好了,她只要努力地避開他,就什麼事都沒有了。
“你要好生招待他。”範江又道。
“什麼?”範洋正在慶幸找到脫逃之道,一聽到範江的話忍不住暴跳起身。
她真不敢相信大姐竟然這般吃定她!留下他已經是她最大的讓步了,如今還要她來招待他?
“難不成還要我招待他?”範江似有讀心術。
“是大姐要他留下的,應該……”
“你要我招待他?”範江眸底進出冷光。
“呃……”掙扎良久,範洋還是答不上話。
她不要,她是真的不想招待他,就連瞧都不想瞧見他啊!
範江有些啼笑皆非地看著她,方要開口說話,卻突地聽到外頭傳來一道溫潤的聲音。
“太好了,我還在想,若是洋兒還沒回來,我還得到外頭找一回呢!”
花問柳臉上漾著笑意走到兩人跟前,卻發現兩人臉上古怪的神情,以及空氣中詭異的氛圍。
他不禁又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沒事。”範江輕笑道。
範洋看了她一眼,接著故意調開目光,看石案、看櫃子、看花架,就是不看花問柳。
可儘管不瞧他,她也能輕易地感覺到兩道灼熱的目光毫不遮掩地停留在她身上。
倘若他的目光能在人身上燒個洞,她的身上肯定多了許多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