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沒理會眾人,身形極快的閃至床邊,檢視鐵焰的傷勢。好在傷勢並不嚴重,麻煩的卻是那毒。
最簡單的辦法就是,媚指尖銀光一閃,便已劃破自己的手腕,將血滴入鐵焰的嘴中。她因修煉混元功,百毒不侵,再加上師父傳給她的功力上乘,雖未完全吸收,卻讓她的血亦有解毒之效。
眾人除了驚訝的看她施為,根本還未從她帶來的震驚中恢復。
接過谷西遞來的布巾,媚隨便在腕間纏繞兩圈,便開始處理鐵焰的傷勢,刮毒,放血,縫合,消炎。
一切結束後,她把把脈,這才放下心中憂慮,看向無聲無息躺在床上的鐵焰,他的臉色已無中毒後的青黑之色,只是失血的蒼白而已。
“怎麼回事?”媚開口了,聲音有些嘶啞,心中卻壓著隱隱的怒氣。
為什麼總是在他受傷後,她才能來到他身邊?
她不想看他這般無生息的躺著,在她的記憶中,白馬之上的颯爽英姿才當是他擁有的。
谷西聽出宮主言中壓抑的怒氣,於是,緩緩道來,無一絲隱瞞。
原來,三日前,鐵廣大軍迎戰金人,大獲全勝,本欲趁勝追擊,卻被鐵焰攔下,太輕易的勝利,讓他懷疑金人的企圖。
當年河間的慘烈一戰,讓鐵焰不敢低估金人的實力和智謀。
可已經殺的熱血沸騰的鐵鸞卻不聽軍令,率部直追。
鐵焰擔心鐵鸞會中埋伏,下令大軍撤退,自己率領十八騎趕去相救。
果然,不出鐵焰所料,金人設伏三萬,困住鐵鸞。鐵焰一杆銀槍率先殺入重圍,滔天箭雨下拼命護住鐵鸞,自己卻身中一箭。
待得鐵廣率軍趕到時,只見十八騎已牢牢將中箭的鐵焰和鐵鸞圍在中間,在三萬大軍的圍攻中,毫無懼色,人手一柄長刀,刀過處,鮮血飛濺,絕無活口。
僅僅十八人,卻如同百萬雄獅,殺氣高漲,手起刀落,殺的金人面色恐懼,鳴金收兵。
鐵廣當時想著,這樣剽悍的親衛隊,皇上從何得來?為何會賜予鐵焰?
出了京,接應軍餉的也是這十八騎,她們似乎只尊鐵焰號令,卻不離他左右。
如今得知這十八騎真正的主人竟是她的弟媳,宮廷第一樂師鐵媚。
這人,已經帶給她太多驚異,太多震驚,接下來還有什麼會震驚眾人之事呢?
*** ***
聽完谷西敘述的媚看了鐵鸞一眼,這一眼,卻看得鐵鸞背脊發麻,不敢出聲了。
明明她只是個什麼都不會,只會在家帶孩子,彈琴唱曲的人,為何她那一眼竟會如此令人膽寒,噤若寒蟬。
不用疾言厲色,只需一眼,鐵鸞竟一瞬間感覺到一股殺氣,那樣凜冽的氣勢,那樣冰刀般的眼神,她竟會有種膽怯的感覺。
她,怎麼會怕這個,她一直看不起的女人?
可,這一刻的她,還是那如男兒般嬌柔的容貌,卻美麗的有些陰森。
“報~~~”門外傳來兵士的聲音,“稟元帥,金人率部五萬人,已抵東坡。”
“什麼?”鐵廣聞言,還未來得及反應。
只見媚的臉色更形陰沉,身上竟有種嗜血的戾氣,漸漸擴散,她五指一收,帳內,一旁小几上的古琴便飛至她手中,那份功力震驚了鐵廣和鐵鸞,她,竟會武功?
接著人影瞬間自帳中消失,她們甚至無法看清她的身形,只聽見帳外傳來她嘶啞的聲音,向十八騎下達命令,“起來,給我守好!”
話音一落,閃身至帳外的鐵廣和鐵鸞,只見一道藍影如煙般劃過天際,消失在遠方。
那方向,正是金兵進犯之處,鐵廣大驚失色,頓悟她的去意,高喝一聲,“點兵!”
鐵鸞被自己母親的一聲大喝震迴心神,那女人瘋了?竟然獨自迎敵,連忙轉身,去執行命令。
兩道人影自天而降,落在鐵廣母女面前。
“不知我家小姐何在?”來人正是谷東和谷南,這一路,媚功力全施,如煙般的速度,谷東二人無法跟上,努力追趕至軍營,卻不見媚,於是,開口問道。
“她去迎敵。”鐵廣自是認得這兩人,早看出她們身懷武功,卻不想如此高深,入這軍營如無人之境,如同那鐵媚一般。
“元帥還是不要帶兵前往,以免誤傷人命。”谷東阻止鐵廣點兵之舉,若是傷了宋兵,小姐必會擔心將軍的反應。
“金兵五萬來犯,她一人前往,我又怎能棄她不顧?”鐵廣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