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頭皮走到流川楓面前,她期艾地說:“那個……我們可不可以改成吃晚飯?”
“為什麼?”不出晴子所料,流川楓的臉色馬上沉了下來。
“我一個朋友生了孩子,叫我去吃滿月酒……”晴子望著他的眼睛實話實說,希望能得到他的諒解。
“什麼朋友?”
“跟彩子姐姐同宿舍的一個學姐。”
流川楓蹙眉:“那她才幾歲,怎麼就生孩子了?”
“……這種事和你無關吧。”
“這種朋友不交也罷。”流川楓冷冷地說。
“……”晴子有些生氣了,“杉菜學姐是個很好的人,她愛幾歲結婚幾歲生小孩那是她的自由,不准你這樣說她!”
流川楓微怔,看了她一會兒說:“對不起。”
晴子愣住了。
“對不起,我不該胡亂批評你的朋友,是我錯了。”流川楓輕輕地將她攬入懷裡。
晴子望著白雲朵朵的天空有些恍惚。
“你去吧,晚上記得早點回家。”
這個人還是流川楓嗎?他怎麼可以變得這麼溫柔?溫柔得讓她想哭。
這次去道明寺家,心情完全不同。上次是茫茫然地被花澤類拉去做陪客,這次則是興奮地想早點看到杉菜的女兒,還有就是……她忍不住一路猜測花澤類會不會出現。
杉菜是他愛過的女人,道明寺是他的兄弟,他們的女兒滿月,他會回來嗎?
當她在TAXI上看著立在道明寺家大門外那個白色身影越來越近,她終於不用再猜了。付了車錢,推開車門,她朝著那個身影走過去。金燦燦的陽光閃了她的眼,下意識地拿手擋在額前,斂下眼眸看著腳下。
再抬頭,她已經來到花澤類的面前。
他穿一身休閒白西服,手持一束顏色繽紛的雛菊,眉眼微動,對她展開一個淡而溫和的笑容。
“晴子。”
晴子也笑了:“你怎麼還是老樣子。”
花澤類笑意更濃一些:“你是在誇我帥氣如昔嗎?”
晴子睨他一眼:“這麼久不見,你非得學西門和美作的調調跟我說話嗎?”
“啊,我錯了。”
一陣輕風吹過,兩人彼此凝視,不約而同地安靜下來。
晴子注視著花澤類的臉,他基本上確實沒什麼變化。沒有變瘦或者變胖,也沒有變黑或者變白,一如既往喜歡穿白西服,頭髮還是那個造型,神情也還是沒睡醒似的。唯一變的,可能就是他的眼神和笑容。更憂鬱了……
不知過了多久,花澤類淡淡地開口了:“我們進去吧。”
“嗯……”
兩人並肩走進道明寺家公園般的大花園。這一次,晴子沒有挽著他的胳膊,兩人隔了一個肩左右的距離,不遠也不近地慢慢朝前走。
正午的太陽考曬著大地,熱極了。晴子流了很多汗,粘粘的很難受,心裡更難受。她無法想象他是懷著怎樣的心情來看杉菜的女兒,一會兒還要對著那一雙幸福夫婦微笑寒暄,他該多麼痛苦。
她很想拉住他,叫他不要進去了,可是她卻說不出口。
掙扎著,花澤類忽然扭頭對她說:“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不用擔心,我沒關係的。”
“真的沒關係?”晴子還是不放心。
“就這麼不相信我嗎?”花澤類故作懊惱。
“不是不相信你……”
“只是不相信我真的放下了,對嗎?”
晴子點頭,她知道把一個愛了很久很久的人從心裡趕走有多麼不容易。
花澤類微仰起臉望著天空,輕聲說:“也許我並沒有完全放下,只是我的心已經安靜下來,我不再鑽牛角尖不再懊惱不再悔恨……我已經能夠心平氣和地面對他們,祝福他們。”
看著這樣安然的花澤類,晴子既為他的痴情感動又為他的風度感慨,然而不可避免地還有一些悵然。
“是不是再濃烈的愛,隨著時間的流逝,總有一天都會消散?”她喃喃自語道。
“你說什麼?”花澤類疑惑地問。
晴子迅速地綻開笑臉:“我說,你就送這束花給我們的小公主嗎?”
“當然不是了……”
一路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晴子察覺到花澤類還是有些改變。在美國曆練半年,他更成熟了,更有男人味了,各種情緒也隱藏得更深了。
“這麼看著我幹什麼?”花澤類一臉正經地說,“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