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推門進來了,手裡拿了一包水果,臉上一副淒涼的表情。蘭英好像一下子蒼老了起來,眼角竟然能看到幾條淺淺的魚尾紋。大家雖然都認識,還是愣住了。站在那裡像看一個不速之客一樣看著蘭英。
還是燕妮反應比較快一些,急忙過去接過蘭英手中的水果笑道:“蘭英姐,你來的正是時候,坐下來一塊吃餃子吧。王姨的餃子包的可好了。”說著臉上故意笑的很燦爛的樣子。
蘭英把手中的水果交給燕妮,臉上還是一副冷冷的表情道:“你好點了嗎?”王清華點頭笑了笑道:“好多了,進來坐吧,別老站在門口。”“不了,你有時間的話,出來我跟你說句話。”蘭英面無表情。
大家就把頭低下了,也不知道該說什麼。蘭滄海還在檢察院關著,吳菊仙也受到了妹妹黑鳳凰的牽連,也關進了檢察院。現在這一家子就剩下蘭英一個人了。王清華去她家裡看過幾次,蘭英都是冷冷的,也不多說話,只說想離開這個城市。
“好吧。”王清華應了一聲,就往外走。燕妮急忙從屋裡拿了一件外套,披在了王清華的身上。就發現蘭英的臉上忽然一種莫名的表情,不過轉瞬即逝了。
出了門,蘭英並沒有走多遠,就站在樓梯口,半天才開口道:“我要走了,去日本。騰山先生已經把簽證給我辦好了。”
“什麼時候走?”對於蘭英的離開,王清華並沒有覺得意外,只是感覺有點突然。
“就這兩天。我過來,主要是給你告個別。我走了之後,可能就不回來了。你好好珍重。”蘭英聲音始終很低沉,低沉的讓人感覺空洞。
王清華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在蘭英的家中,他已經無數次地挽留過蘭英了,但都被蘭英拒絕了。
蘭英莫名其妙地發了一通感慨:“愛情跟官場從本質上是相反的,官場不能有半點的純真,愛情卻容不得虛偽,人生就像站在官場和愛情的中間,總是來回的徘徊,不知道該走向純真,還是該爭取虛偽的浮華生活。徘徊中,我們便失去了自我,找不到支點,也丟失了本該擁有的幸福。”蘭英說完慘然一笑。
蘭英離開之後,也許是被那一通感慨鬧得,王清華就感覺心裡沉沉的,王姨的餃子也沒有吃幾個,就不想吃了,去了臥室,昏昏沉沉地,倒頭便睡。大家見王清華的情緒不好,也不能再多留了,草草吃完了,收拾了碗筷,給王清華道了別,悄然離開了。
大家一走,王清華的心裡又覺得空蕩蕩的,燕妮進來在王清華的額頭上摸了一下,發現並沒有反覆的跡象,正準備出去收拾一下,卻被王清華一把抓住了手,一頭鑽進燕妮的懷裡哽咽著流出了一生中難得的一次眼淚。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而哭,只覺得心裡翻江倒海一樣的難受,好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卻不知道這委屈是從何而來。或許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心靈承受了不能承受之重;或許是蘭英的離開,讓他突然感到了失去親人的痛苦;或許是暴風雨之後,一種內心壓抑的釋放。他太累了,累的幾乎不想再面對這個世界了。
一年的時間,他雖然玩轉了官場,卻也把自己玩的像陀螺一樣團團轉,不得不跟那些烏七八糟的人物打交道,不得不一次次從一個虛偽走向另一個虛偽。這種生活讓人感到很興奮,好像時刻處在風口浪尖一樣,卻也很容易讓人疲憊。當風平浪靜之後,就會感到渾身有著切膚的疼痛。
“王……市長,王市長……王市長……”燕妮一遍一遍叫著王清華,卻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哽咽了兩聲也哭了起來。
第四百三十三章 謊言(3)
第四百三十三章 謊言(3)
欣欣給王清華打來一個電話,說四方水庫的事兒,基本調查清楚了,村子裡的果農說,他睡到半夜起來接手的時候,就發現水庫邊來了一輛警車,把一個黑乎乎的袋子扔進了水庫,袋子上好像還捆了石頭,聲音很大。既如此,這個問題就再清楚不過了,肯定是趙金明在得到裘學敏授意的情況下派人乾的。但是裘學敏為什麼要殺死譚明月呢。一直以來,都是王清華心中的一個謎。
王清華就把燕妮叫過來,把自己心中的疑惑給燕妮說了一下。燕妮聽了,卻笑了笑道:“這個我還是瞭解一些的。譚明月和趙金明好像都是上面某位領導親信,但是兩個人一直面和心不合。譚明月被省委拍下來調查小王莊水庫潰壩案的時候,就知道小王莊水庫潰壩案跟裘學敏有關係。但是他也不明說,知道裘學敏這些年兼通黑白兩道,撈了不少錢,就想敲裘學敏的竹槓。裘學敏就給了譚明月一大筆錢。結果譚明月貪心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