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蘭鎮長執意要走,王清華就不好說什麼了,過去給大劉交代了一下。蘭鎮長已經在車裡面等候了。
王清華見蘭鎮長坐在後面,就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說:“還是你開吧,我不會開車。”
蘭鎮長好像不相信似的,愣了一下,也沒有勉強,坐在了駕駛位上。
蘭鎮長的車技也不是很好,加上一路土路,顛簸的很厲害,車就開的很慢。王清華又想起了剛才蘭鎮長說的話就問了一句。
蘭鎮長這次沒有再推託,搖了搖頭說:“發生這樣的事情,總要有一個人頂缸,要不然怎麼給老百姓交代。我作為鎮長是清水鎮的法人,也是第一安全責任人,不處理我處理誰?當然馮書記估計也是在劫難逃。不信你看著,估計我們到不了政府,馮書記就到了。”
王清華不解道:“看現在的情形,小王莊基本就算滅了,還要給誰交代啊?你也別太往心裡去,身正不怕影子斜,責任不在你,總不會冤枉你的。”
王清華其實知道,發生如此重大的安全事故,如果不處理一批幹部是難以服眾的。處理幹部自然是給活著的人交代的。他之所以這樣問,也是想給蘭英一些安慰。但是他思來想去也找不出什麼好的安慰詞語,只能用這種憤憤不平,來安慰蘭英了。但是話又不能說的太過分了。他知道自己肩上還有一副擔子,那就是李市長的交代。
這次事故之後,李市長的位置能不能保住,還很難說,所以他不想過早的參與進去。一方面是為了自保,另一方面也是能儘快找到為李市長開脫的證據。
凌晨去水庫的時候,他已經發現,這次由水庫決堤演化成的泥石流,完全是小王莊開礦後,尾礦庫處理不當造成的。
但是現在尾礦庫已經被沖垮,現場成了一個模糊的現場,想怎麼說都可以。如果陷害你,就說你治理不嚴,防範不周,如果想保你,自然就要查處一批涉嫌小王莊開礦的相關官員。
“如果我被關進了監獄,你會去看我嗎?”蘭英忽然問王清華。這是一個女人在危難時刻對愛的執著。
蘭英說完,用眼睛死死地盯著王清華。
藉著朦朧的夜光,王清華髮現面前這個還不能算是女人的女人,臉上在一天之間顯出了跟她年齡完全不相仿的滄桑和無奈,表現出了對愛和關心的迫切需要。
王清華在蘭英肩膀上輕拍了兩下安慰道:“放心,會沒事的。何況你父親是市委書記,她不會不管你的。”
王清華也清楚,就算是蘭滄海,現在也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當然他不知道蘭滄海已經做好了一切準備。
蘭英聽完,竟不由自主地流下了眼淚。這是她上任鎮長以來,面臨的最大的一次危機,而且這次危機可以把她徹底毀滅。作為一個女孩子,就算是一個男人,受到這樣的打擊,心理也會很快崩潰。
三百多條人名,誰能承擔起這樣的責任呢?
車很快到了鎮政府大院。馮書記果然提前一步回來了。隔著窗戶隱約能看見馮書記坐在那裡痴痴發呆的剪影。
下了車,蘭英主動要求王清華到他宿舍裡坐坐。王清華沒有拒絕,扶著蘭英手往宿舍走去。
蘭英的手冰涼冰涼的,感覺出一絲生命的溫暖。
進了宿舍門,蘭英一歪身子坐進沙發裡,捂住臉嗚嗚地哭了起來了。王清華拿了毛巾遞過去,蘭英沒有接毛巾,一把抱住王清華,開始放聲哭泣。
女人畢竟是脆弱的,不管再要強的女人,面對自己無能為力的困難只能選擇哭泣。也許只有哭泣才能緩解她們心理上的壓力。
王清華抱著蘭英,發現面前這個女人是多麼的需要自己,一時感覺自己肩上的責任又重了許多。
畢竟懷裡的女人把自己作為女人最寶貴的東西給了自己。自己是一個男人,在自己的女人面對困難的時候豈能袖手旁觀。
可是……
王清華還是猶豫了。如果要幫助蘭英,自己可能就要面臨一個難以預料的考驗。而且計劃一旦失敗,不僅幫不了蘭英,還可能給自己遭來牢獄之災。
然而,如果自己不努力,就算是蘭滄海有通天的本事,蘭英也脫不了干係……
正在王清華獨自難以決斷的時候,蘭英突然將雙唇壓了過來。雙唇帶著淚水,有種不管不顧的氣勢,瘋狂地向王清華壓來。王清華知道這是蘭英心理承受已經到了極限的一種表現,也只能迎合上去,含住蘭英的雙唇。
“你愛我嗎?”蘭英忽然離開王清華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