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案前緩緩抬起頭。目光瀲灩,說不出的魅惑。
“月悉華,你最終還是選擇了背叛本王……”他面帶笑容,像是每一次和她調笑的語氣,但是往日那幾不可見的溫暖卻不存在了。
“悉華不懂王爺的意思。”心冷了徹底,這滿殿的燈火也讓她暖不起來。
墨黑的瞳中迸出一瞬的寒意,楚懷昀輕笑:“你懂的,不過是剛剛發生的事,你怎麼會忘呢,本王知道,你月侍衛的記性可是好的很!”
信與不信全在你
剛剛發生的事……月悉華像是在大冬天裡被一盆冷水從頭澆到腳,寒氣入骨。難道她還是晚了一步,她的臉色終於不再平靜:“那個白衣男子出事了?”
她的聲音是抖的,帶著不曾有過的緊張惶恐。
“悉華真是明知故問。”楚懷昀從堂上走下來,墨髮紛飛,墨藍的衣衫隨著他的動作飄動,像是夜裡的煙波湖誰,幽深、森冷,“本王在想,今日回來,便告訴你肖餘生的身份,告訴你本王的計劃……”走至月悉華的面前,修長的指尖帶著寒意挑起她小巧蒼白的下巴,“本王可以給你一切……甚至連從未有過的信任都想交給你,可是你做了什麼?”
月悉華被迫抬起頭,男人豔醴的笑容在她眼中像是惑人的曼陀羅。
信任?她都不曾奢求過……
“王爺真要信任悉華,就不會把悉華綁來!”與他目光相絞,眸若無波古井水。
楚懷昀失笑,不住地搖頭:“悉華啊悉華,你還是這樣巧言善辯,如果今日你沒有做出這等事,本王自會信你。”
“做了什麼事?王爺可親眼見了?”明明知道不可能,可她還是想試試,想知道男人對她的信任到底有幾分。
下巴被狠狠一甩。面前的男人臉上再無調笑之意,他退後兩步,眸光如嚴冬的冰雪,冷得徹骨:“在那花坊中,你和楚懷奉楚懷則說了什麼?為什麼戴長青半途離席,為什麼肖餘生的身份暴露!為什麼楚懷則還會追你出來?月侍衛,請你給本王一個合理的解釋!”
果然如此!
“你派人跟蹤我?”
回答她的是一室的寂靜!她冷笑一聲:月悉華,你又犯錯了,怎麼見到這個男人就失去了冷靜!
他如果真的跟蹤她,定然知曉花坊發生的事情,又怎會生出疑心。
也不知是該感謝還是該惱恨!
“呵,”月悉華輕笑一聲,無聲垂頭:“如果我說,我並沒有洩露肖餘生的身份,而是趕回來給王爺報信,中途遇上向統領,你信嗎?”
楚懷昀挑眉:“你說呢?”
月悉華沒有看他,淡然地娓娓說道:“悉華在湖岸偶然遇到威王爺和薛戴兩位大人,然後跟著他們上了花船,探聽到威王的計劃,然後回來告訴王爺,事實就是如此。”
把事情的始末說出來,他信也好,不信也罷。故意隱了被威王發現身份的那一段,沒有原因,只是不想讓他知道。
楚懷昀清冷一笑:“果然把過錯推得一乾二淨,不愧是心思縝密的月侍衛,只是……為何別人遇不上威王,偏偏被你遇上了,還是在見過肖餘生之後。這樣的巧合該如何解釋?”
“王爺說了,巧合而已!”
“你以為本王會信你?”冰冷的話像是一字一句從牙齒縫裡迸出來的,帶著恨意。他該恨得不是嗎?恨自己聽到她的解釋還是動了心,恨自己對這人下不去手。
“信與不信全在王爺,如果王爺不信,儘可以給悉華治罪!”小巧的臉龐終於抬了起來,面色蒼白,眼中氤氳。也許,她是被迫抬頭的,因為,再低一分,那委屈的淚水只怕就要滑下來了吧!
一滴晶瑩的淚
月悉華,多久了,你不是不會哭的嗎?在這個男人面前為何如此控制不住自己!
“帶下去!關進刑房!”楚懷昀冷漠地揮袖,一雙墨瞳緊緊鎖著那俏麗的面龐。
向原重又壓住月悉華,在她轉身的瞬間,一滴晶瑩的淚水飄落,啪地滴在地上,可以想象,這淚水會像無數水珠一樣在地上爆開,四分五裂……
楚懷昀緩緩走到麗人原本站立的地方,看著那滴爆烈的淚水,眼神明滅。
信與不信,全在王爺……
悉華,事實擺在面前,讓我如何信你……為什麼看你流淚,還是會心痛……
究竟是你干擾了我,還是我……拖著你進了這紛爭的世間……
佘總管不知道自家王爺這是怎麼了,盯著地面發愣,只能垂首立於身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