飲而盡。他轉回頭納悶地看向月悉華,看到她眸中的笑意,不禁晃了一下神,隨即又斂起神色,淡然地問身邊的丫鬟:“現在什麼時辰了?”
“回王爺,剛過寅時。”
寅時,下午四點左右,月悉華揚眉,難怪覺得又累又餓的,正想向楚懷昀請辭離開,突然佘總管倉促地從外間進來。
“王爺。”佘總管埋著頭躬身行了禮,把手裡的文書呈給楚懷昀:“吏部尚書薛嶠冒協同御史大夫戴長青親自遞了拜帖。”
楚懷昀的臉上看不出神色,淡然地接了拜帖看也沒看:“他們來做什麼?”
佘總管小心翼翼地說道:“他們聽聞……聽聞王爺遇刺,特來探望王爺,老奴不敢擅自做主,讓兩位大人在正廳等候,王爺您看……”
“遇刺?他們是如何知曉的?”楚懷昀的臉色驀然轉冷,唇角微勾,露出個冰冷的笑容,“且去看看!”
月悉華以為自己終於有了機會能休息一會兒,不想楚懷昀大手一揮,讓她跟著隨行。她只能悶悶地跟著,來到這裡之後她也聽了不少關於皇室爭鬥的傳言。
試探
皇帝年老,朝中分為兩派,一派支援三皇子宣王,一派支援大皇子威王,這些她都是聽大嘴巴王強說的,由於王強對宣王近乎痴迷的崇拜,從他口中所聽的有關威王的描述自然好不到哪裡去。
她雖然不知道這兩個大臣是什麼來路,但是看楚懷昀的神色便也明瞭,只怕是來者不善。
跟隨楚懷昀來到正廳,只見一個老人身穿硃紅的朝服,傴僂著背站在廳堂正中,身側站著一位中年男子,男子也是一身藍色朝服,留著兩撇鬍須,額頭高寬,倒是相貌堂堂。
兩人一見楚懷昀立刻疾走兩步躬身下拜,口中連呼:“王爺千歲。”
楚懷昀淡然地在主位上坐了,一雙鳳眸冷峻,看也不看兩人,反而扭臉望向身後站著的月悉華:“悉華,莫要站著了,到本王身邊來坐。”
什麼?!
月悉華瞪大了眼睛,他是真想告訴眾人本朝尊貴的宣王爺是個斷袖嗎?
見她驚異的神色,楚懷昀清冷一笑,拉下她的身子在她耳邊輕聲說道:“悉華,這兩位是想來看看本王是不是已經病入膏肓了……”
他這麼一說,月悉華明瞭的點頭,原來又是個幌子,不過還是順從地配合他,她躬身一揖,臉上露出擔憂的神情:“王爺,您若是身體撐不住,屬下扶您回去。”
“王爺,您可是覺得不舒服?”殿下站著的紅袍老人惶恐地下拜。
宣王這才把眼眸轉向他,只是眸中神色莫名,他把聲音放沉:“勞煩薛大人關心了,只是不知二位大人是從何得知本王昨夜遇刺的事?”
那薛勳冒抖著花白的鬍鬚,稍稍遲疑了一瞬,立刻反應過來:“王爺可能有所不知,此事已經在京城傳遍了,王爺先是秋獵受傷,又在府中遇刺,微臣們著實是擔心王爺的身子,如今看到王爺體虛,微臣更是惶恐。”
“是嗎?”楚懷昀心中冷笑,但是臉上卻什麼也不表現出來。
這下連月悉華也明白是怎麼回事了,這兩個人想來探底,看看楚懷昀的身體狀況。而楚懷昀原本劍傷嚴重,卻對外聲稱是簡單的箭傷,是不想亂了自己人的心思。
不過現在這兩個人既然來探底,索性做出一副傷重的樣子鬆懈他們的防範。
最主要的是……昨夜才遇刺,這兩個人今天便過來問候,未免有些此地無銀的意味。
想到這,月悉華更是樂得幫楚懷昀圓場,連忙躬身說道:“王爺,您起來已經有一會兒了,還是快些到□□躺著歇息才是。”說完又冷漠地轉向殿下站著的兩人:“兩位大人還是請回吧,今日王爺身體不適,硬是撐著來見兩位大人,只是王爺不能坐得久了,還請兩位大人體諒!”
只見紅袍的薛勳冒袖中的手扯動了一下身邊藍袍男人的衣襟,兩人連忙躬身下拜,眼眸中卻掩不住的竊喜:“那還請王爺多歇息,微臣這便告退。”
楚懷昀清冷一笑,把自己渾身的重量都壓在月悉華身上,裝作無力地點頭。
一股濃烈的邪火直衝腦仁兒!
等兩人一出大殿,楚懷昀當即坐直身體,唇角帶著掩不住的笑意:“老大還真是等不及想要本王的命了!”
他的笑容裡掩藏著冰冷的殺意,還有……淡淡的落寞。月悉華見過他狂狷的笑容,冷淡的笑容,溫和的笑容,但卻是第一次見他這樣笑。她莫名地覺得心疼。
殿內寧靜平和,殿外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