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他……不會對女君做什麼過分的事吧?”
“過分?”槐序揚眉笑了笑,“做了什麼才算過分?”
宗政玄寧抿了抿嘴唇,目露擔憂:“皇兄他……還喜歡女君嗎?”
只要皇兄對女君還有感情,那女君就不會有太大的危險,反之,皇兄若是不再看重女君,那麼他大概可以想出一百多種手段折磨死女君,而且還不帶重樣的。
槐序聳了聳肩:“這個我就不清楚了,君上的心思,從來都沒人能夠猜透。”
雖然事實如此,但十三騎內部還是偷偷設了一個賭局,賭的是江山美人——或是江山,或是美人,或是江上美人兼得——三選一的賭局,卻是沒有人押在江山那一欄。
得不到確切的擔保,宗政玄寧不由微微垂下眼瞼,轉過身朝馬車走去。
大概走出了七八步遠,才又聽槐序在身後輕輕一嘆。
“不過,當初女君對陛下做了那樣過分的事,陛下好像也沒有計較什麼……”
還真是懷念當初那個喜歡睚眥必報喜歡秋後算賬的“小心眼”的君上啊,每次假意受辱之後的打擊報復,那叫一個痛快!
回到馬車上,宗政玄寧趕緊給鏡月暖鳶餵了解藥,那熱毒來得兇猛,去得也快,不到一盞茶的時間,鏡月暖鳶的體溫和麵色就恢復了正常。
宗政玄寧小心的幫她擦乾淨臉,握著她的手又等了一會兒,才見她動了動睫毛,緩緩睜開眼睛。
“你終於醒了!”扶著還有些虛弱的鏡月暖鳶坐起來,宗政玄寧不由鬆了一大口氣,緊皺著的眉頭放緩了三分,“有沒有覺得什麼不舒服的地方?”
鏡月暖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她只記得看母皇和玄寧哥哥下棋,你一子我一子地落著,也不知道誰更厲害,後來她覺得無聊就睡著了,做了一個很沉悶的夢,夢到了漫天漫地的火光,她熱得不行,到處喊人救火,卻沒有一個人理她,再睜開眼睛,便看到宗政玄寧一臉的擔憂,轉而又是一臉的欣喜。
“玄寧哥哥!”
鏡月暖鴛忽然張開雙臂撲到宗政玄寧的懷裡,緊緊抱著他,好一會兒都不肯鬆手。
“怎麼了?別怕,有我在。”
宗政玄寧輕輕拍著她的背安撫她,有些心疼懷裡這個軟軟糯糯的小小傢伙。
“剛才我做了一個噩夢,害怕極了,可是無論喊誰都沒有理我……玄寧哥哥你不要再不理我好嗎……我很害怕啊……”趴在真是的懷抱裡,鏡月暖鳶還是忍不住心有餘悸,渾身輕輕顫抖著。
“別怕,哥哥永遠都不會不理你,就算你煩了要趕我走,我也不會走。”
“我才不會趕玄寧哥哥走呢!玄寧哥哥對我最好了……”
……
哄了一陣,鏡月暖鳶的情緒逐漸穩定了下來,轉眼看了四周,才忽然發現車廂中沒了“娘”。
“咦?母皇呢?母皇去哪裡了?”
宗政玄寧蹙起俊秀的眉頭:“女君被皇兄帶走了。”
“皇兄?那是誰?”
被她這麼一問,宗政玄寧不知該如何解釋,想了好一會兒才道:“就是你之前在小鎮上跟著走丟的那個人。”
“啊?!是他把母皇帶走了?那……母皇會不會有危險?!”
在鏡月暖鴛的印象中,那個左耳戴著紫晶耳墜的男人是個異常危險的人物,威脅指數堪比森林裡出沒的兇殘而暴躁的野獸。
雖然當初鏡月未央只是對她說宗政雪微不好對付,讓她遇見了就躲遠一點。只不過小孩子總是會把事情誇大,只要一開始給某個人貼上了不好的標籤,過一段時間他就會變成壞蛋,再過一段時間就會變成大壞蛋,久而久之,就毫無例外成了罪無可恕的大大大壞蛋!
鑑於鏡月未央和宗政雪微的特殊身份,就算有槐序的那一番話,宗政玄寧也不敢拍著胸脯保證鏡月女君就一定會平安無事,只能回答她:“女君讓我趕緊去鳳城搬救兵,她說到了鳳城自然有人會想辦法把她救出來的。”
“嗯,那我們快去吧!”
母皇那麼厲害的人,都能被那個男人劫走,可見那個洪水猛獸一樣的男人確實很難對付,現在馬車上又只剩下她和玄寧哥哥,要是再出什麼意外,她就真的要死翹翹了!
“駕!駕!”
雪白蒼茫的林海山原之上,一群人護著一輛馬車飛快的在山腰上狂奔而過,策馬揚鞭的喝聲應和著呼嘯而過的山風,有種說不出的蕭殺味道,天空之上萬籟俱寂,過了很久才偶爾有一隻蒼鷹盤旋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