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
阮耀道:“好的,希望是弄錯了!”
我放下電話,呆了半晌,正準備撥樂生博士的電話號碼之際,電話鈴又響了起來,我拿起電話時,心中還在想,阮耀未免太心急了。
但是,自電話中傳來的,卻並不是阮耀的聲音,而是一個青年的聲音。
那青年問:“請問衛斯理先生。”
我忙道:“我是,你是”
那青年抽噎了幾下,才道:“衛叔叔,我姓唐,唐明,我爸爸死了!”
唐月海中年喪偶,有一個孩子,已經念大學一年級,我是見過幾次的,這時,聽到他那麼說,我呆住了,我立時道:“怎麼一回事?我和令尊在九點半才分手,他是怎麼死的?”
唐明的聲音很悲哀:“衛叔叔,現在我不知如何是好,我還在醫院,你能不能來幫助我?”
我雖然聽到了電視的報告,也接到了阮耀的電話,知道電臺有了同樣的報導,但是,我仍然以為,一定是弄錯了。自然,我也知道弄錯的可能性是微乎其微的wωw奇Qìsuu書còm網,但是那怎麼可能呢?唐月海怎可能突然死了呢?
這時,在接到了唐月海兒子的電話之後,那是絕不可能有錯的了!第四部:危險記號全是真的!
我呆了好一會,說不出聲來,直到唐明又叫了我幾下,我才道:“是,我一定來,哪間醫院?”
唐明將醫院的名稱告訴我,又說了一句:“我還要通知幾位叔叔伯伯。”
我也沒有向他再問通知甚麼人,我放下電話,立時出了門。當我走出門的時候,我像是走進了冰窖一樣,遍體生寒。
人的生命真的如此之兒戲?兩小時之前,唐月海還是好端端的,忽然之間,他就死了?
我感到自己精神恍惚,是以我並沒有自己駕車,只是召了一輛街車,直赴醫院。
在醫院的門口下車,看到另一輛街車駛來,車還未停,車門就開啟,一個人匆匆走了出來,那是樂生博士。
我忙叫道:“博士!”
樂生博士抬起頭來看我,神色慘白,我們一言不發,就向醫院內走,醫院的大堂中,有不少記者在,其中有認得樂生博士的,忙迎了上去,但是樂生博士一言不發,只是向前走。
我和樂生博士來到了太平間的門口,走廊中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我轉過頭去看,只見阮耀也氣急敗壞地奔了過來。
一個身形很高、很瘦的年輕人,在太平間外的椅子上,站了起來自我介紹:“我是唐明。”
他的雙眼很紅,但是可以看得出,他是經得起突如其來的打擊的那種人。我道:“令尊的遺體呢?”
唐明向太平間的門指了一指,我先深深地吸一了一口氣,然後才和樂生博士、阮耀一起走了進去,唐明就跟在我們的後面。
從樂生博士和阮耀兩人臉上的神情,我可以看得出,他們的心情,和我是一樣的,那便是:我們的驚訝和恐懼,勝於悲哀。
自然,唐月海是我們的好朋友,他的死亡,使我們感到深切的悲哀。但是,由於他的死亡,來得實在太過突兀了,是以我們都覺得這件事,一定還有極其離奇的內幕,這種想法,我們都還不能說出具體的事實來,只是在心中感到出奇的迷惘,也正因為如此,所以沖淡了我們對他死亡的悲哀。
太平間中的氣氛是極其陰森的,一個人,不論他的生前,有著多麼的崇高的地位,有著多麼大的榮耀,但是當他躺在醫院太平間的水泥臺上之際,他就變得甚麼也沒有了,所有已死去的人,都是一樣的。
我們在進了太平間之後,略停了一停,唐明原來是跟在我們身後的,這時,越過了我們,來到了水泥臺,他父親的屍體之前。
我們慢慢地走向前去,那幾步距離,對我們來說,就像是好幾哩路遙遠,我們的腳步,異常沉重,這是生和死之間的距離,實在太遙遠、太不可測了。
唐明等我們全都站在水泥臺前時,才緩緩揭開了覆在唐月海身上的白布,使我們可以看到唐月海的臉部。
當他在那樣做的時候,他是隔過頭去的,而當我們看到了唐月海的臉時,也都嚇了一大跳。
死人的臉,當然是不會好看到甚麼地方去的,而唐月海這時的臉,尤其難看,他的口張得很大,眼睛也瞪著,已經沒有了光采的眼珠,彷彿還在凝視著甚麼,這是一個充滿了驚恐的神情,這個神情凝止在他的臉上,他分明是在極度驚恐中死去的。
我們都一起深深地吸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