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榻榻米上,過一會兒拿起來看看,再放下。反覆多次之後,終於按下了發信鍵,但不等接通就結束通話,這樣也是反覆多次。
最後,我總算下決心等到電話接通,但我在櫻的手機號碼前加上了184,這樣的話櫻的手機上不能顯示我的手機號碼。
“喂!”是櫻的聲音。
我屏住呼吸。
“喂?”
我豎起耳朵聽著,那邊沒有男人的聲音。
“喂?哪位啊?”
我不回答,把電話結束通話了。
數分鐘之後,我又撥通了一次。
“喂!”還是櫻的聲音。
我屏住呼吸。
“喂?”
我豎起耳朵聽著,那邊還是沒有男人的聲音。
反覆多次以後,櫻不再接電話了。
我這是怎麼啦?成了跟蹤狂了嗎?
對!我成了跟蹤狂!等我醒過味兒來的時候,已經站在了櫻住的太子堂附近的小山莊公寓前邊。一層有4戶人家,二層也是4戶人家。櫻就住在一層從右邊數第二戶。
這時候的時間是晚上8點,櫻的房間裡沒亮著燈。
我躲在一棵電線杆子後邊,點上一支菸抽了起來。這裡離大街很遠,來往車輛和行人都很少。
8點半,我到附近的便利店買了兩包香菸回來,櫻的房間裡還是沒亮燈。
我又撥通了她的手機。
“喂!”是櫻的聲音。
我結束通話電話,看了看櫻的房間,依然黑著燈。
9點了,櫻的房間沒有任何變化。我終於忍不住走進公寓,來到櫻的房間門前。門上用圖釘釘著一張紙,紙上寫著“麻宮”兩個字。我把耳朵貼在門板上聽,聽不到任何動靜。
我攥緊拳頭,閉上眼睛,做了一次深呼吸以後,睜開眼睛用拳頭敲起門來。一次,兩次,三次……沒有反應。抓住門把轉了轉,門是鎖著的。我在信箱裡,電錶上,煤氣表後邊,花盆下邊,到處找起來。我知道有人習慣於把鑰匙放在這些地方。
我這是在幹什麼呀?連我自己都弄不明白。儘管不明白,卻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好像身體自己要去確認某件事情似的。
我繞到公寓後邊,摸了摸後窗戶,窗戶的插銷插得好好的。窗簾很厚,根本看不見裡邊的情況。
我再次回到公寓正面,檢視信箱裡邊的東西,裡邊有水費通知單,廣告等等,看不出有男人的痕跡。
我唉聲嘆氣地回到停在路邊的車上,抽完一支菸,再去小山莊公寓那邊看看,看完以後再回到車上抽菸。
12點多了,日期變成了10月6號。我還在重複著上述那些機械的動作。
我的大腦一直在思考著什麼。在思考什麼呢?我說不清楚,肯定是在思考著什麼,但我不知道我在思考什麼。
圓圓的月亮在雲塊之間時隱時現。天空一直就是這個樣子,一會兒白慘慘的,一會兒灰乎乎的,就像人的心情,很不安定。
四周一片靜寂。雲塊浮動的是那麼快,可身旁那棵大樹的樹葉卻沒有絲毫的動靜,也聽不見鳥啼蟲鳴。
黑暗中,浮現出一隻手電筒的光環。
藉著這微弱的光線,男人踩著鬆軟的泥土一步步前行。他雙手抱著一個用毛毯做的大包袱,包袱大得驚人,幾乎要從他的手上掉下去。
前邊是一個大坑,是他花了整整一個小時挖成的。
他來到大坑邊上蹲下,輕輕地把那個大包袱放下,再輕輕一推,那個大包袱就滾到坑裡去了。
他蹲在坑邊上看了看坑裡的大包袱,然後雙眼緊閉,雙手合十,好久沒動地方。兩行眼淚順著面頰無聲地往下流。
這樣呆了很久很久之後,男人拿著鐵鍬站起來,開始把挖出來的土填回坑裡去。
唰,唰,唰……
他像個機器人似的,有規則地揮動著雙臂。
他臉上的淚已經幹了,眼神裡流露出堅毅的神色,似乎已經下定了什麼決心。
從雲塊的縫隙中可以看見慘白的月亮,慘白的月光照在男人的臉上。
一陣音樂聲響起,我猛然抬起頭來,發現我坐在迷你車上,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了。
音樂聲還在響,是從褲兜裡發出來的。
我掏出1號手機,迷迷糊糊地看了一眼螢幕,沒有顯示電話號碼。我按下通話鍵,把手機放在耳朵上。
“啊羅哈——”
一聽這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