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把這兩樣東西交到我手中之後,極為鄭重地告訴我,這個方奩是祖上傳下的寶貝,會在非常緊要的關頭保佑著我,要我一定要隨時帶在身邊。第二天,我便帶著這兩樣父親珍藏多年的東西上路了。
第二天,全家人猶如送葬一樣哭喪著臉把我送上了花轎,我一路顛簸著,披著紅色的頭巾,被人帶著送進了新房裡。
新房裡靜悄悄的,除我之外,什麼人也沒有!我的整個視線,只限制在頭上那塊大紅頭巾下。
我一直僵硬地坐在床邊,不知等了多長時間,房間裡也暗了下來,陷入了一片令人窒息的黑暗之中。
我又累又餓,感到非常難受,不得以,把頭巾拉了下來,只見眼前偌大的房間裡,只簡單地擺放了幾件傢俱,床榻的旁邊是道屏風,上面畫著梅蘭竹菊四君子,屏風後面有塊小小的空間,裡面放著便桶。一張案几臨窗擺放著,上面簡單地放著幾個小瓶子。案几的旁邊,是兩個大紅櫃子,房門的正對面,一張八仙桌和兩把椅子靠牆而放,八仙桌的上方,掛著一張仕女圖。整個房間簡單得難以相信,這居然是間新房,而且是富可敵國的衛府中的廂房!
我看了看,除了我身上那套大紅色的新娘服,整個房間沒有任何一樣喜慶的紅色飾物。我感到非常驚訝,這個房間看上去更像是一個死氣沉沉的墳墓!
窗外撒進了一絲皎潔的月光,看樣子,已經是深夜了,衛老爺呢?我嫁的這個男人在哪裡?
一種難以言喻的不安情緒頓時讓我心煩意亂起來,那些鎮上的傳聞是真的嗎?這個衛老爺有弒妻的癖好?
我走到房門前,推了推房門,難以置信,外面居然上了一把大鐵鎖!鐵鎖在我的搖晃之下,在死一樣的沉寂中發出一陣刺耳的聲音!〃女人的話在客廳裡飄蕩著,方健就像是在看一個離奇的電視節目,呆呆地望著螢幕。
〃我被嚇了一跳,為什麼要把我鎖起來?難道這也是那個衛老爺古怪的嗜好?我肚子已經餓得前心貼後背了,只感到一陣虛弱,在感到一種不可思議的恐慌和絕望中,我爬上了那張冷得像冰塊一樣的床榻,昏睡了過去。
不知睡了多久,我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眼前出現了一個人影,人影在我面前似乎已經好一陣子了,我勉強自己睜開眼睛,發現那是一箇中年女人!
她眼神極為冰冷,站在床邊,用一種居高臨下冷漠的眼神打量著我,我忽然有一種被人剝光了的感覺。
〃吃飯了!〃中年女人態度近似蠻橫地把餐盤往案几上重重地一放,轉身離開,離開時迅速又把房門在外面鎖上了。
〃等等!……等等!〃我忙從床上下來,可是極度的虛弱讓我一下子跌倒在地,我不得以往房門處爬了過去,邊爬邊用我最大的聲音喊道:〃等等!……等等!〃我是想讓她放我出去。
但是不等我爬到房門邊,那個中年女人的腳步聲已經走遠了。我失望地哭了出來,他們為什麼要將我像犯人一樣關起來?
我看了看餐盤裡的東西,說實話,這些食物,只比街上要飯的那些東西好一點點。但是我得填飽肚子,好從這裡出去。我胡亂地把那些冷飯菜吞下肚,透過被封得死死的窗戶,打量著這外面的一切。
窗戶不能移動,但是可以把窗紙弄破。我從窗洞中看到外面是一個天井,天井周圍是一排圍起來的四合院。從視窗的位置看去,我所在的這個房間在二樓。遠處四合院的外圍,有很多茂密的樹林,那是衛府特意在四周栽種的林子。我看出來了,那個林子的外面,便是黑鎮,鎮上住著我的親人。但是此刻,我卻被困在這幢小樓上,過著囚犯一樣的生活!〃女人低聲哭泣起來,方健心中頓時充滿了無限的同情,他看了看旁邊的寧夏,她臉上依然沒有任何悸動。
〃我在案几下看到了一個紅色的包袱,那是父親親手交給我的那個方奩和手鐲,用母親親手繡制的大紅布裹著。而此刻,包袱卻像是團廢物一樣,被丟棄在案几下陰暗的角落裡。
我含著淚水,把包袱裡的東西拿了出來。方奩裡,放著母親準備的各種各樣女兒家用的東西,包括那隻美麗的蝴蝶手鐲。我將蝴蝶手鐲戴在手腕上,忽然感到了一種親切感,那是父親和母親的親情溫暖。
忽然,門外傳來一陣鐵鏈的聲音,有人來了!我吃驚地看著被開啟之後的房門後,走來了一個男人!這個男人便是我嫁的男人,衛權!
衛權依然是我第一次在藥鋪裡見到的那副模樣,只不過此刻臉上多了一絲憂鬱,我也說不清楚為什麼。我見到了我的夫婿,忽然不自在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