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激靈,手撐著床邊向後一退,只聽“撲通!”一聲,整個人栽了下去……
果不其然,人作孽是要有報應的,紫萱一骨碌爬了起來,滿臉得意的向床下看了看,慢悠悠的說出了一句話。
“殿下,所謂不作死便不會死,殿下委實作得一手好死……”
紫萱忽然覺得,前日裡受得那些個氣,通通都報回來了……
李恪抬起頭看了她一眼,如果他現在手裡有了什麼東西,定會毫不猶豫的砸了上去……
紫萱一個人坐在床上委實快樂,像個木頭人一般的死死盯了他幾個時辰,終於有了機會收拾東西,麻利的打好了自己的包袱,紫萱已然準備好隨時離開金祥園。
“本王許你走了嗎?”李恪冰冷的聲音自身後緩緩的傳來,“況且,你這頓板子挨的不明不白,就不想知道知道,到底是誰害了你?”
紫萱一愣,若是問誰害了自己,第一個就要問他李恪,可罪魁禍首終究是楊妃身旁的傢伙,至於她為什麼絆住自己,恐怕連李恪也無從得知。
紫萱聽到這皺了皺眉頭,她不是一個睚眥必報的人,可究竟為什麼會被陷害,她當真沒有不想知道的理由,她與自己萍水相逢,素未謀面,沒有坑害自己的理由,那唯一可能出問題的,就是那盒香料。
“難道,是李泰搗了什麼鬼?”
微不可覺的聲音傳在李恪的耳朵裡,讓他微微的吃驚,他原本以為當今的女子皆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閨秀,似她這般思維敏捷,聰明伶俐的丫頭委實少見,他早知她聰明,卻不知伶俐至此。
“本王帶你去見一個人,一切自然就揭曉了。”
紫萱微微一愣,“誰?”
“楊若蘭。”
聰明如紫萱也著實沒想到,李恪嘴中的楊若蘭竟是楊妃的妹妹,是那個與她共渡了半生風風雨雨的胞妹,同是前朝公主,同是經歷了國破家亡的命運,事到如今還能相逢,委實不易。
“如今小姨正在做香料的生意,對一些西域的香料也甚是精通,定是聞出了什麼不對,若真是李泰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本王定不會饒他!”
又上了些祛瘀消腫的藥,紫萱勉勉強強的跟著李恪走了幾步路,待到了楊妃娘娘的寢宮仍是疼的呲牙咧嘴,楊若蘭便住在楊妃娘娘寢宮的後面,待他們走去,已是人去樓空。
寬敞的寢宮無多飾物,卻是與別處大不相同,總多了幾分淡雅的韻味,紫萱抬起頭望了一週,只是感覺莫名的舒服,李恪暗暗嘆了口氣,終是來晚了一步,他素知小姨來無影去無蹤,若是失了今日的機會,不知還要等多久才能見到。
兀自這樣想著,身後竟傳來了陣陣的腳步之聲,穩重緩慢,委實是個女子,紫萱輕輕的轉過身,門口一人一身雪白色的素裙,淡雅嬌媚,甚是動人。
李恪微微皺了皺眉頭,“你是?”
“小女見過蜀王殿下!”
那女子輕輕一俯身,彷彿一呼一吸之間都透著香氣,異常迷人。
“小女乃是楊夫人的婢女,受楊夫人之命特來等候蜀王殿下,為殿下送來一張藥單。”
修長的手指雪白如玉就那樣伸到了李恪的面前,指尖上輕輕的捻著一張雪白色的絲帕,後者愣了愣,一時竟沒什麼動作。
紫萱站在他身後頗為好笑的望了他一眼,見到漂亮姑娘就變成了這樣,原本以為他堂堂一個大唐的王爺什麼樣的美女沒見過,如今看來,也不過一個凡夫俗子罷了……
紫萱輕輕搖了搖頭,還未說話,李恪不知何時已經轉向了身後,對著她擺了擺頭。
這什麼意思,莫不是要她去拿?這多好的機會啊,都到這份上了居然會害羞?
見她許久沒有動作,李恪有些煩躁,似他這般風華絕代的王爺,對他一見傾心的女子成千上萬,可他偏偏從不與任何女子接近,若是硬說他身邊有什麼女人,恐怕就只有高陽了,為此宮中也傳過不少閒話,說什麼大逆不道,可他卻從不在意,仍舊我行我素,不知傷了多少女子的心……
每每像今日這樣的情況,都有安黑虎為他擋下,可現在出來的匆忙,身邊除卻房紫萱竟一個下人也沒有帶,而且……
而且這傢伙也不知怎麼了,像座木雕一般待在那兒,一動不動……
李恪輕輕擺了擺手,你怎麼還不接?
後者也擺了擺手,這我可不能去……
我房紫萱雖說看你不順眼,可也不是什麼卑鄙小人,這樣一樁風花雪月的美事,我怎能捨得破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