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上啊,那些牧民天天唱的。”
圖運有點不相信,李剛也唱蒙古長調,但老是簡單的幾個調調,遠遠沒有圖清的變化豐富,婉轉動聽。
整個路途,護送他們的額爾赫將軍給皇上的密摺,只能是他們到達哪裡了,其他,他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圖運和圖清,天天都是這樣過,沒有任何的異常,甚至把對他們的監視,也當成了盡心盡力的保護,只要見到額爾赫,就對他說感謝的話,令額爾赫很是尷尬。
雍正皇帝已經不看關於圖運和圖清的小報告了:“這倆傻蛋。”他不屑得把額爾赫的密摺扔一邊。
劉望林終於聯絡到幾個人,準備聯手彈劾圖清。這天他正在家裡準備奏摺,刑部的差役忽然到來,鐵鏈子往脖子上一套,就把他帶走了。
誰也沒想到,扳倒劉望林的,是他的繼任一—現任襄垣知縣秦達。
雍正皇帝嚴查府庫虧空,把秦達難為壞了,賬面上,還有數萬兩銀子,可是庫裡是空空如也,讓他從哪裡補上這筆鉅款呢?就算和幾位前任平攤,他也要攤上上萬兩的,襄垣讓劉望林搜刮得一窮二白,他沒撈到什麼呀,現在還要把費盡心思吃進去的吐出來,他怎麼捨得。他恨前面的幾任官員狠毒,給他留下這麼個爛攤子。
京裡同年悄悄給他透露,都察院在調查劉望林的事兒,他苦笑,御史就住在他襄垣縣城,他能不知道嗎?再說,劉望林就算貪汙,他秦達接任時怎麼不說呢?這時讓補虧空了,你跳出來說,都是劉望林的錯,也太說不過去了啊。
庫吏蔣滿才給他出了個主意,用鉛芯銀皮的元寶入庫,先過眼前這一關再說。
蔣滿才親自操作,他們用了五千兩銀子,代替了這三萬六千兩之數。秦達拿著蔣滿才做舊處理過的元寶,心裡稍稍放寬了一些,就是露餡,也首先會懷疑前面的,不會想到他跟前。眼下,這個官位先是保住了。
沒過多久,蔣滿才忽然醉死了,秦達很難過,還寫了輓聯送過去,也沒想太多。
“老爺,蔣滿才死的蹊蹺。”捕頭給秦達說。
“嗯,有什麼疑點嗎?”
“蔣滿才老婆說,蔣滿才酒量很小,喝不了多少的,怎麼會醉死?還有,那天找蔣滿才的人,很可疑。”
“你好好查查,到底怎麼回事。”
“是”
御史張長貴來到了襄垣,竟然住下了,秦達覺得非常不方便,但找不到劉望林的證據,張長貴也是長吁短嘆,愁悶異常。縣裡的帳,已經查過幾遍了,張長貴一點兒蛛絲馬跡也沒找著。
秦達倒是知道怎樣能查出問題,但他不敢說,他也不乾淨啊。
新上來的庫吏,在庫裡倒騰銀子,說前任太髒,庫裡全是土。不想有個元寶掉地上,竟然摔得裂了開來,裡面的鉛芯露出來了。
“老……老爺”庫吏抖得說不出話來,“假的,假、假的。”
秦達心慌不已,他強做鎮定:“好好說話,這麼哆哆嗦嗦,成何體統。”
“老爺,銀子,庫裡的銀子是假的。”庫吏使勁呼吸了幾下,才把話說整齊,“庫裡的銀子,都是假的。”他開啟手裡提的包袱,把摔破的幾個元寶,遞過去。
秦達也裝作大吃一驚的樣子,滿臉驚慌失措地說:“怎麼回事,快說。”……
御史張長貴當然希望這些,都是劉望林做的手腳,秦達自然會從這方面去說,張長貴連夜寫了彈劾奏摺,並著幾個假元寶,火速送往京城。
雍正皇帝,把紅木炕桌都能拍折了,小太監王喜,嚇得跪那兒哆嗦。
刑部,立刻抓了劉望林,封了他的家。
劉望林拼死解辯,他這次是真的冤枉。
“那你說,你以前窮困潦倒,好多監生都是知道的,你到襄垣,不到半年,花了四千兩購置大柵欄的鋪子,你錢從哪裡來?上次你說是丈人支助的,你丈人現在翻供,說你逼著他說的。”陳師爺唯一對劉望林的威脅,就是把劉望林的家產寫得清清楚楚:某處有地多少畝,某處有宅,多大,某處有鋪子,幾間,什麼時候花多少銀子,從誰人手中購得。
劉望林的這筆錢,是訛詐了一個打死下人的惡霸鄉紳的,當時陳師爺指證時,他巧言舌辯,說陳師爺誣陷,現在,他實在沒法說清,庫銀不是他搗鬼的了。
秦達落井下石,送來了庫吏蔣滿才的死因調查:蔣滿才死於中毒,他都葬下了二十多天了,屍體竟然沒有任何腐爛的跡象,而蔣滿才的鄰居和蔣滿才老婆都說,來找蔣滿才的人,穿的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