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起來,我眼圈黑黑的上班。進入辦公室看見皮皮正窩在沙發裡吐著菸圈,模樣兒頗頹廢。我衝這小子不懷好意地笑笑,他卻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去吧,人家王總經理找你!”
敲開總經理的辦公室,我一眼見到了坐在王總對面的一位20多歲的女子,他穿著一套得體的職業裝,模樣清純靚麗,仿若一陣春風迎面吹來。王總馬上介紹說:“這是我們公司新來的梔子小姐,碩士研究生畢業。”同時,又指著我說:“這是我們辦公室的何主任。”梔子小姐大方地和我握手:“以後還請多關照!”我儘量用一種平和的語調客氣道:“歡迎你的加入。”和梔子四目相對的剎那,我明顯感覺到她的眸子裡有一股攝人魂魄的力量,禁不住打了個寒戰,腦海裡初戀情人的影子一閃而過。
皮皮整個上午都像個跟屁蟲似地纏著我,孫子一樣死乞百賴地非要我幫忙把梔子弄到手。我說:“人家可是名牌大學的畢業生,能看上你嗎?況且你小子那麼花心,指不定哪天把人弄到手之後再一腳踹開,那多不人道。”沒想到皮皮聽我這麼一說,立馬錶情嚴肅地舉起右手,做發誓狀:“我保證她是我最後一個女人了,我發誓,今年我都27歲了,也想有個家啊!”那滑稽的模樣兒真是讓人忍俊不止。
畢竟和皮皮兄弟一場,況且看著他每次見到梔子那眼睛發直、口水直流的樣子,我就有些於心不忍。思索了再三,我決定幫助他,抱著試試看的心理,我終於在三天後,幫皮皮邀請梔子去喝咖啡。讓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梔子居然爽快地答應了,這讓我的心裡陡然升起一股醋意:我他媽的怎麼就結婚那麼早呢!
皮皮和梔子確定戀愛關係是在不久後的週末下午,我親眼見到兩個人手挽著手、肩並著肩,興高采烈地從總經理辦公室走出來,我很納悶皮皮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搞定梔子,不僅我一個人大惑不解,就連同事孫婷和趙梅也都覺得不可思議。私下裡我向皮皮討教征服梔子的秘訣,沒想到這小子蠻是感傷地回答道:“有什麼秘訣啊,還不是許諾給她一套住房和我老爸的20萬元存款麼,女人啊,都是一個樣子!”
這之後,我經常會有意無意看到皮皮和梔子旁若無人地在辦公室內接吻,兩個人唇吻相接、咂咂有聲的樣子,常常會讓我想起自己曾經也和某個女子這樣忘情的吻過。後來,在一次醉酒後,皮皮對我說:“浪兄,你知道麼?梔子早就不是處女了。”說這話時,皮皮一臉傷感。再後來,皮皮又對我說:“浪兄,我決定下個月就和梔子結婚了。”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驚訝地問:“你不是和我開玩笑吧!”皮皮長嘆了一口氣,滿是無奈地說道:“是的,我明明知道她不是處女了,但還是想娶她,我知道她是一個好姑娘,我無法控制自己的感情!”皮皮說這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很複雜。我很納悶像皮皮這樣放浪形骸的人也會相信愛情,我卻早已不知道什麼是愛情,想當初自己深愛的女人投進別人的懷抱,我就固執地認為愛情不過是我們自欺欺人的一種遊戲而已。當皮皮決定要娶梔子的那天晚上,他喝得爛醉如泥,而我則整夜未眠,想了太多太多……
皮皮的婚禮辦得很隆重,只是把我累得夠慘,凡是裝潢房間、發放請貼、招待客人等一切瑣事都由我來幹,皮皮倒還真不見外,完全把我當奴才一樣使喚。就連阿蘭都說:“你何必這樣辛苦呢,當初我們結婚那會兒,也沒見你這樣上心。”我說:“你懂個屁,皮皮親口對我許諾了,結婚那天洞房由我入!”阿蘭聽了,把嘴一撇,萬分不屑的樣子。
有些時候,我還真想不通,難道梔子看中的只是皮皮的房子和鈔票,就沒有一點感情在裡面。婚禮的當天,我親眼看見皮皮昔日的小情人、小相好之類來了四五個,梔子向她們敬酒的時候,她們就流露出了對梔子的明顯敵意,我相信這一切梔子完全能讀得懂。可梔子對此卻似乎視而不見,一整天都展開幸福的笑臉,挽著皮皮的胳膊熱情地招待賓朋,這讓我對梔子的好感倍增!
皮皮的婚假只休了一個禮拜,上班的當天,小兩口拿著一兜子喜糖向大家發放。孫婷毫不客氣地往口袋裡揣,嘴裡還笑嘻嘻地解釋說要拿回家哄小兒子開心,趙梅卻惡作劇似的把雜誌捲成話筒狀,對著皮皮的嘴巴,非要他當著大家的面談談蜜月感受。梔子臉頰紅紅地站在旁邊一聲不吭,但那幸福是分明寫在臉上的。婚後的皮皮明顯變了一個人,有那麼幾次,我半真半假地逗他說:“聽說夜巴黎又來了幾個漂亮小姐,晚上我們去瀟灑瀟灑吧,我請客。”每每這時,皮皮都會很有正事地說道:“算了吧,梔子一個人不敢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