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聲起鬨,罔家人的臉便又拉長了些。
“吳長老說的是。江湖兒女,的確不該講究這些。”背後傳來氏的聲音,讓罔夫人和野利氏都嚇了一跳。方才她也聽到他們的對話,吳長老說要抬走最年長的罔家小姐,夫人和野利氏一句拒絕的話都沒有。
氏紅了眼圈,深吸了口氣,走上前道:“吳長老的話有道理。原本就是皇后賜婚,羅門今日真要抬走新娘,我們罔家自然是要配合的。只不過,就算要抬,也該要新郎官親自來才行吧。”
幾人聽得她說要配合,都嚇了一跳。待她再說要新郎官親自來時,都有些懵了。
吳長老不解地說道:“什麼意思?是要我來抬轎?那有何難?”
氏制止了就要去擔轎的吳長老,“長老說笑了。皇后娘娘賜婚,賜得乃是羅門掌事與我罔家的姑娘。如今新郎官未到,又豈有讓其他人把新娘迎上花轎的道理?”
她此言一出,吳長老臉都綠了,“胡說什麼,我就是新郎官。”
“怎麼可能。皇后娘娘的意思,是要將罔家小姐許給羅門掌事者。聽說羅門大掌事尚未娶妻,皇后娘娘的意思,應該是要為羅門大掌事在我家挑選個適齡女。我們罔家自然是慎重相待。只要大掌事來了,保管讓他能帶走罔家的女兒。”
吳長老萬萬沒有料到會有這樣一出,急得一下說不出話來,“什麼大掌事?簡直是一派胡言,你口口聲聲說皇后娘娘指婚大掌事與罔家,可有憑證……”
他一時大腦思慮不及,便說出這話,卻不知氏正好就在這裡等著了。“不錯,我們的確拿不出憑證,可吳長老難道手裡頭有娘娘懿旨,指明瞭讓吳長老與罔家哪位小姐結親?”
“如果沒有,吳長老這般大張旗鼓,在罔家門口口口聲聲要娶罔家嫡出小姐,又是為了哪般?”
吳長老此刻才聽出氏的意圖來。鬧了半天,她是在說他無理取鬧。罔夫人和野利氏沒料到氏會突然間調轉槍頭直指吳長老。那吳長老一時間竟被氏問得語塞,答不上話來。
他冷冷地喊了兩聲,“好!”“好!今天這話就是撂在這裡,就算是天皇老賜婚,也休想讓老娶你們罔家的人!”正說著此話,便瞧見罔大老爺和二老爺的車轎往這邊來了。
可此時,吳長老被氏這樣將了一軍,哪裡還願意留在這裡。帶著一票羅門弟拉風地離開。
大老爺二老爺只得求助於罔夫人和自己的夫人。罔夫人鐵青著一張臉,對著氏便忍不住質問起來,“讓你在裡頭休息,我自有安排。你這是唱得哪一齣?平時看你沒什麼主見。怎麼這會,倒是像個二十歲的丫頭,牙尖嘴利起來了!”
到底是關係到自己女兒終身幸福,氏卻並沒有因為夫人的訓斥而真正感到愧疚,她只是小聲說道:“可是,母親,至少他現在已經沒在門口鬧了。”
眼見下人把圍觀看熱鬧的人都驅散開了,夫人卻已經是氣得哆嗦,一個勁地用柺杖敲著地面,“你真是糊塗!他是走了,可如今罔家和羅門的恩怨只會更深了!”
野利氏也十分不滿道:“大嫂,你把吳長老氣走了,皇后娘娘只怕要費更大的力氣去安撫羅門,本來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現在倒好。”氏被她一埋汰,心中的鬱氣達到頂點,性便撂下話道:“皇后娘娘若真是有心,認認真真指派個羅門掌事給我們罔家,我們自然是要好好地張羅應對。否則,若女兒一出嫁,就只想著讓自己母家犧牲,那我還不如不把女兒嫁出去。”
她最後那一句話意有所指,果然野利氏的臉色立馬就黑了下來。
氏說完,朝罔夫人行了禮,便往後邊去了。躲在牆後的素挽,聽著他們這一家的對話,笑意慢慢地蔓延開來。不著急,這出戏,才剛剛展開呢。
罔大老爺這兩日被家裡的事都已經煩得焦頭爛額了。
媳婦氏一個勁地在他面前哭訴,大房仗著羅皇后,便處處欺壓。平白要將女兒推出去嫁給給那又老又醜的吳長老。她為女兒挺身而出,遭到老夫人的埋汰和嫌棄。
另一頭,比自己官階要大的弟弟也免不了有些怨言,只因吳長老自認為在罔家受了委屈,回到羅門去之後,不論大掌事如何調停,都心有怨恨。倒像是讓罔家和羅門原本就有的裂痕無法彌補了,自是讓羅皇后煩透了心。
罔大老爺性都懶得回家,就在外邊剛剛蓄上的妾侍那兒歇著了。原本以為今天可以稍微鬆口氣,哪知道才剛剛洗完腳準備歇息,外邊就傳來門急急的催促聲,罔大老爺還沒來得及呵斥,轉運司衙門的差役就已經急急忙忙地衝進來,也顧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