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嘗不是最痛苦的折磨?
她深陷沉溺,無法忘懷,無法解脫。初見時綠柳白衣的暮色光影,秋遊時眉山眼水的玉樹臨風,舞臺燈光中拉琴的一身璀璨,操場上情意綿綿的你來我往,藍天白雲下的花樹成行,晨露晶瑩的清澈目光……
那麼好看的眉眼以後會對著誰微笑,那麼溫柔的雙唇會吻上誰的臉龐?
他總有一天會真正結婚成家的,牽手,擁抱,接吻,上床,要孩子,和另一個人做出所有她偷偷夢想過的、卻沒能實現的事。
說不定,那個人現在都已經在他身邊了。
那她該情何以堪呢?
最後未晞沒有出國,她回到系裡找老師,保研繼續留在A大了。
“為什麼?多不容易才拿到了那麼好的offer!”包括何岸在內的每一個人都不能理解,在水一方几乎一整週呆呆沉默。未晞倒也有點不好意思,因為學校專業之類的選擇,他還熱心地幫她參謀了許多的。
所以她也只把原因對這個人說了——
“還記得我以前跟你說過的在加拿大的‘仇人’嗎?我終於醒悟了。這下半輩子,只想躲他躲得遠遠的……”
劫緣
大年初七。N市。
天陰,有微雨。
煙青色天空下,薄薄的霧靄輕籠了小橋流水人家,浸漬了簷花白牆黑瓦,將水墨淡雅的江南美景暈染得更清麗如畫。
猶如畫上不慎沾染的一痕汙跡,一截陰暗破敗的小巷對著河橋弱弱探出頭來。這就是N市老城區中曾經的古玩街。
這所以加上“曾經”兩個字,是因為前幾年政府興建了新的民俗文化區後,古玩玉器手工藝等市場都已經移了過去,這裡就逐漸淪落成被人遺忘的角落了。一天比一天殘破衰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