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恨與思念之中度過的。可是不是,她現在體會到這種感覺,她這些年,是在愛與思念中渡過的。
是愛支撐著她,讓她成功的走到事業的頂端。也是這份思念,支撐著她,連病魔都不怕。
沈風先開口,她打斷了沉默的魔咒。
“沈風。”
從楊百川的口中叫出沈風這個名字的時候,沈風身上微微一抖。她還是被他的一切動容。
沈風點點頭,她忽然有一種忍不住的衝動,很想告訴他,她是多麼的想念他。雖然她知道,他現在,家庭和睦,兒女成雙。
然而,從沈風口中說出來的話,依舊的委婉。
“難得你還想要再見我一面。”
那麼的冷靜,那麼的理智。或許,除了理智和冷靜,沈風再也想不到別的辦法,可以讓自己不受傷。
“我聽說你病了。”
“已經好了,明天,我就該回美國去了。”
沈風不想告訴楊百川,說是自己得了不治之症。那對她來說,實在太殘忍了。她一輩子都在這種思念之中度過,她不想,到最後,自己死,也死的沒有尊嚴。不管怎麼說,當年,都是楊百川對不起她在先的。
“對不起。”
說話間,沈風已經走了過來,和楊百川對面而坐。
“這麼多年都過去了,這對不起,顯得沒有意義了。”
從楊百川的面上,沈風不難看出,楊百川的抱歉是那麼的誠心誠意。
“不,當年的事情,是我對不起你的。今天你還肯見我,我已經覺得這是你對我的仁慈了。”
如果,時光能夠倒流……如果時光能夠倒流的話,可能,白曼文還是會選中他,她們的愛情,依舊是無處可逃。
“當年,當年的那些事,我忘記的都差不多了。你還這麼掛懷?看來,你老婆搶人的本事倒是不錯,這守住人的心的本事,還沒有修煉到家。”
沈風話鋒一轉,她恨,她恨白曼文當年拆散了她們。她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試圖讓自己不責怪,不生氣,可是,她彷彿有些做不到。她還是生氣了,在楊百川的面前,很是沒有風度的指責白曼文當年做過的那些事情。
“沈風,對不起,都是我的錯,如果我沒有喝醉酒,也就不會發生那樣的事情。是我不該辜負你的。可是,我不該信她胡言亂語也不信你。”
往事,歷歷在目。白曼文指著楊百川說,她懷了他的孩子,而她告訴沈風,沈風卻逼她打掉。
儘管,沈風說沒有。儘管沈風曾經求過,要他不要放棄了她們幾年的戀情。可是,他終究還是相信了白曼文,直到婚後,他才知道白曼文沒有懷孕。但那又怎麼樣呢?但他知道的時候,白曼文卻又真的懷上了,懷上了後來的楊華。
“二十多年了,我聽到你這麼說,我該說什麼呢?”
忽然的,沈風覺得很憂傷。
錯過,就是這麼簡單的事情,然而,一錯一過,就是二十多年過去了。就算現在,楊百川還來得及給她一段時間來彌補,她卻也享受不了了。癌症。這就是她沈風的命,命中註定,富貴吉祥,高高在上,卻又註定,她一輩子都要錯過自己最愛的人,也得不到自己最愛的人給的溫暖。
“其實,這麼多年,我從來都沒有忘記過你。每天都在想你,特別是這兩年,退休了,沒事做了,一閒下來,整天整天想著的,都是你。我們一起讀書,一起工作的那些日子。真的好令人懷念。”
終於,兩人的心境,又開始平和了下來。
戀愛的那段時光,是那麼的美好,是那麼的令人心馳神往。沈風微微一閉眼,就覺得彷彿一切,就發生在昨天一樣,那麼近。然而,二十多年,又是那麼的遠。歲月輕輕的在髮間爬過,將一些黑色,染成了白色。沈風的頭上,都有了幾根白髮了。或許,這是因為她身體狀況的原因吧。但是,她終究還是不年輕了,五十歲。再也回不到初戀時候那種美好的狀態了。
“是挺令人懷念的。我閉上眼睛,就覺得,一切那麼近那麼近。我還記得,我當時生氣,說走就走。當我幾個月後回國安葬我母親的時候,卻傳來了你結婚大喜的訊息。我是那麼的憤怒,我一起之下,竟然草草的安葬我母親之後,就帶了我妹妹也離開了中國。從此之後,就開始了我人生之中的創業路了。”
二十多年,她拒絕了多少好男人,又傷害了多少好男人,沈風都記不清楚了。唯獨只有那個背棄了給她承諾的男人,在她的心中,如銘如刻的在心上烙上了抹滅不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