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顫抖著嗓音說道,“你是第一個對本宮說這些話的人,那些奴才們只曉得勸本宮節哀,卻無人知曉本宮心中所想!”
此言一出,我的心即是安定又是凜然,她心中早有打算,卻仍以摧殘自己的方式令周邊的人不好過!特別是皇上,後宮之爭導至小皇子夭折,他本對莊妃就存一份愧疚之情,如今莊妃大病更令他窩心!而莊妃要的便是他難過,要的便是他日後加倍的寵愛!
《母儀天下》中趙合德的一句話說的好,‘若想抓住皇上的心,便要讓他心痛、心碎!’此話一點也沒錯!
那幕後黑手未能要成莊妃的命,卻也害死無辜生命,想來她會消停一段時日,畢竟眼下這緊繃時期不宜採取任何行動!更何況……想至此思緒嘎然而停,一道刺目血光急掠過腦海。夭折的小皇子是被幕後黑手所害?還是莊妃自己痛下殺手?!
此令人毛骨悚然的想法在我徑自念想中突然冒出,驚得我右眼皮猛烈一跳。為何會生出這樣的想法?太可怕了!
當我駭然回神看向莊妃時,她已闔起雙目默默流淚。我看不見她的眼睛,更從她悲傷的面容瞧不出任何端倪!
不論黑手所害還是莊妃自誅,現下看來竟雙雙存在極大的可能性!試問爾虞我詐的皇宮有何不能發生?
可怕的念頭得不到認證,就此深深地根留心中!
傍晚時分,莊妃從睡眠中醒來,我扶她坐起靠在床頭。手捧銀碗喂她喝粥,她無神的眼睛衝破灰暗恢復些許色澤。
從來喜口中得知,莊妃生的這場大病來勢洶洶險些要了她的命,若非“德親王”請來神醫診治,怕是命不久矣!
當聽到“神醫”二字時我心“咯噔”,雙拳禁不住握緊,那神醫是誰再清楚不過!
晚膳用罷,我陪莊妃有一搭、無一搭的交談,避開夭折的小皇子以免觸及傷情。掌燈時分宮女來報,稱神醫來為莊妃診脈。
聞言,我心一緊,目光不由自主望向珠簾……當那抹熟悉的身影走入時心驀沉,他也被牽扯進了這場血腥的旋渦!
草湖看見我時腳步明顯緩頓,面露驚訝,後意識到時機不對、地點不妥時收起訝色走上前來。
我朝他輕輕一笑,退至旁側。未去看莊妃的表情,以她的精明必定已有察覺。
片刻後草湖診脈完畢,起身對莊妃說道,“娘娘洪福齊天,心結已解,加以時日便可痊癒。”
“有勞醫師。”莊妃含笑點首,收回手臂。
“草民再為娘娘配製些丹藥……”他正說至此,珠簾掀啟。聞聲望,只見一道明黃入目。不需多想,此明黃普天之下只一人可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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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湖將未說完的話咽回腹中,與我雙雙行禮,“草民(民女)參見皇上!”
“免禮。”皇上走向床榻落坐,一面牽起莊妃的柔胰、一面對草湖問道,“娘娘身體可有好轉?”
“回皇上,娘娘已無大礙,待草民再配製些丹藥輔助治療即可,娘娘只需靜養。”草湖將言至半截之語講畢。
“好!”皇上嚴肅的面容終緩下,輕啞的嗓音難掩喜悅。“你醫治娘娘立了大功,待娘娘病癒之後朕定當重賞!”
“謝皇上!”
“你們先退下吧。”
“是”我與草湖同應,雙雙退出寢室。
立在室外小殿,草湖率先壓低嗓音喜道,“凌姑娘,真想不到在宮中遇見了你,兩月來可好?”
我笑彎了眼睛,點頭回道,“很好。”兩月多未見,他還是那副率真的模樣,睢他方才與皇上謙謹對答,還以為是轉了性。
“來,讓我為你把脈,瞧瞧身子調養的如何。”說著,他很自然的牽起我的手搭上脈博。
我側首望著他俊秀的容顏,在他面上看見了逐漸擴大的笑容,隨即聞他驚喜言道,“你身子的恢復比預計要好,依此看來不出一年使可身強體壯!”
聞言,我“噗哧”一笑,打趣調侃,“你當我是水牛嗎?還身強體……”言語間眸光流轉,瞥見那立於殿口處的人時微微一怔,“壯”字也卡在喉嚨裡沒有發出。
見我望著殿口怔神,草湖順我視線看去。
烈明野立在殿口定定的望著我們,因殿內燭火照明有限,他又立在殿口不前,故爾瞧不太清楚他此時此刻的表情,只曉得他盯著草湖牽著我的手。
見狀,我下意識抽手放袖,做了才知此舉有“欲蓋彌章”之效!
小殿內的氣氛一時間有些緊繃、有些清冷,就連那燭火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