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過,“是一回事。”
一個炎熱的午後,我在的一樓大廳裡,和一些租戶以及幾個黑暗之王閒玩,看到了幫派和這個社群之間的關係的另外一面。在大樓外面,一輛轎車正在放著說唱音樂。一場籃球賽剛剛結束,有幾十人正在喝著啤酒消暑,享受著微微的湖風。
我聽到了有女人在大約五十米以外的一小片橡樹林中叫嚷。那是在這片樓叢中少數的陰涼地之一。那片樹林在羅伯特?泰勒區出現之前就已經存在了,而且似乎也會在這個計劃區消失後繼續存在。音樂聲音很大,我無法聽清那女人在說什麼,所以我——還有很多其他人——跑了過去。
那個女人看起來四十多歲,正被幾個男人抓著。“放開我!”她尖叫著,“我要過去揍他!讓我揍他!放開!”
“不行,寶貝兒,”一個男人說,試圖要安撫她,“你不能那樣做,你不能那麼處理,交給我們吧。”
“嗨,普雷斯!”另外一個人喊道,“普雷斯,過來。”
普雷斯是黑暗之王的資深成員,有各種專長,現在他負責幫派的安保。他熱衷於鬥毆,所以這工作還蠻適合他的。他個子瘦長,對工作認真負責。他大步走向那尖叫的女人,身後跟著一些黑暗之王的步兵。我向普雷斯揮手,而他似乎不介意我如此接近這次行動。
“怎麼回事?”他問那些男人,“波波(Boo�Boo)為什麼叫嚷?”
“她說那店裡的安—拉伯人1意為*人。安—拉伯人為黑人口音的英語Ay�rab的音譯。1幹了她的孩子,”一個人向他說,“他把某種病傳染給了她的孩子。”
普雷斯溫和地和波—波說話,試圖讓她平靜下來。我問我旁邊的一個年輕女人怎麼回事。她說波—波認為附近一個街角商店的營業員睡了她十幾歲的女兒,並且害她染上了性病。在這個街區有幾家這樣的商店,經營者都是*裔美國人。“她想要把那個安—拉伯人揍個屁滾尿流,”那女人告訴我,“她剛才是要去那家店裡找那個人。”
這時已經有大約有上百人聚集在周圍。我們都在看普雷斯在和波—波談話,有一個人從後面抓住波—波的雙臂。突然間他放開了她,波—波就向那家店走去,普雷斯走在她旁邊,一群租戶跟在他們後面。“揍他,波波!”有人叫喊。還有人怒氣衝衝地喊道:“不能讓安—拉伯人這麼對我們!”還有,“普雷斯,殺了那傢伙!”
我們來到一家名為克拉斯蒂之家(Crustie’s)的破舊不堪的小店。名字無處可尋,但是常見的標識牌上寫著:此處出售香菸、食物和食品券,歡迎光臨,請勿遲疑。我到達的時候,波波已經嘶吼著進入店裡,但是很難聽清她喊了些什麼。我走進門口。現在我可以看到波—波正在把各種盒子和食品罐從架子上抓起,又扔到地上,我不知道她用意何在。普雷斯靠著冷藏櫃,表情嚴肅。波—波又拿起了一個大玻璃瓶,普雷斯在她扔掉它之前抓住了她。
第三章 罩著我的人(12)
幾分鐘以後,一個人跑了出來,看起來是個中東人。他揮動著胳膊,喊叫著,我想那是*語。他五十出頭,頭髮整齊,穿著短套袖和有領襯衫。他衝出人群,把人們推到一邊。有些人又把他推了回去,但是他設法開啟了他的車門,並進了車。
但是波—波跟上了他。她開始往轎車上扔酒瓶子。一個在引擎蓋上碎開,另外一個完全沒打中。人群開始叫罵,有些男人抓住了她。我們看著那輛車加速離開,波—波則跌坐在馬路中央,仍在尖叫著:“你*了我女兒!你*了她,你這個安—拉伯人!”
普雷斯慢慢走出商店,旁邊陪著一位年長者,我認得他是商店的經理。他看起來也是個中東人,穿著一件條紋襯衣和卡其褲。他表情疲倦,彷彿在這個街區開店已經為自己敲響了喪鐘。他平靜地講著,普雷斯的眼睛直直看著前方,偶爾點一下頭,這位經理似乎在為他的事件辯護。最終他們握手,普雷斯走到了一旁,他的馬仔們跟了過去。
然後這位經理開始搬出一些汽水和啤酒箱,把它們放在人行道旁邊。人群猛撲了過去,絕大多數人只搶到了幾罐或者幾瓶,但也有些善於搶奪的人搶走了一兩個六瓶裝。經理搬出了越來越多的箱子,也都被瞬間搶光。他帶著一點情緒把它們放下,儘管偶爾有時,他會看一眼人群,好像自己正在喂公園裡的鳥兒,然後擦擦眉頭上的汗。當我們的目光相遇時,他只是搖了搖頭,聳聳肩,走了回去。
普雷斯從遠處看著。我看到他在和貝利女士()交談。貝利女士年近六十,是所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