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他跟徐掌櫃說是被劃傷的,但是這傷口怎麼都不像,這牙印像是刻進肉裡了,怎麼都消不掉了,沈鬱含著一口茶慢慢嚥下去,蕭祁昱真是屬狗了。
徐掌櫃為商多年,眼睛最是厲害,一眼就笑:“黃老弟,你這不會也是被自家娘子咬著的吧。”沈鬱笑道:“哪裡是娘子,不懂事的侍妾罷了。”
蕭祁昱眉頭跳了下,沈鬱既然敢這麼損他,就是明白他不會在此處撒野,他怎麼能不給他面子?所以蕭祁昱只是勾了勾嘴角,手指暗暗的搭在了扶手上,青筋暴漏,準備回家掐他,沈鬱也掃了一眼,並不在意。堂堂一國之君荒唐到跟婦人一樣咬人,也著實丟人。
徐掌櫃哈哈笑,給他一個‘我懂’的眼神:“黃老弟這侍妾一定是美人。”也只有美人才敢如此的恃寵而驕啊。沈鬱也給他一個見笑的表情,不再說什麼,端起旁邊的茶杯開始喝茶。好吧,蕭祁昱算是他見過的人中最好看的了,算美人吧。
他喝茶的姿勢是優雅貴氣的,背閒散的靠在椅子上,二郎腿翹得優雅而不失尊貴,明明穿著粗布衣服,他卻跟輕撫綢緞般,輕輕一彈,不染塵埃,低頭輕吹茶時,眼神溫和,彷彿他端著的是皇家的雀舌貢茶。
徐掌櫃有很多時候都在猜想他是什麼皇親國戚,要不是他窮的靠給人畫花樣子,他都不敢接待他。這落差不是一般的大,徐掌櫃暗暗的想,他可能是哪家落魄的公子爺吧。
沈鬱淡定的喝著茶,這不是雀舌,甚至不是好茶,但他知道這已經是徐掌櫃最好的茶了,在這邊鎮能有這樣的茶已經不錯了。他的舌頭經過了這麼多事,已經不再有資本去挑刺,事實上他也只有到徐掌櫃這裡才能喝得起一碗茶,他們家裡目前也只能管飽而已,而這都是不足為外人道也。讓徐掌櫃以為他是個落魄的大人物也好,這樣的話他就會忌憚他,不會欺壓他。
沈鬱喝了大半杯後便放下了,徐掌櫃要給他添,沈鬱擺了擺手:“徐掌櫃的茶是好茶,但黃某身體不好,也只有半杯的雅量。”
徐掌櫃笑了,也不勉強他,誰知道是自己的茶不好還是人家身體真不好呢,但是他既然這麼給他面子了,那他也就順著下臺了:“那好吧,黃老弟你可要好好養養身體啊,我這榮繡坊可全要靠老弟你啊。”
這話說的也無比的大,這個徐掌櫃也是個妙人,誇他都不嫌浪費唾沫,沈鬱不得不承認這話好聽,所以沈鬱笑了下:“徐掌櫃是大忙人,我們就不多打擾徐掌櫃了。徐掌櫃看看,這是我這次帶來的樣品。”
徐掌櫃這次直接拍了:“小陳,先把銀子拿過來,畫我等細細看,我相信老弟的筆墨。”
沈鬱看他這麼痛快便也笑了:“好,那黃某便告辭了。”
他同樣也沒有看徐掌櫃給了他多少銀子。只伸手彈了下衣服,把二郎腿放下,然後在蕭祁昱的扶持下站了起來。
蕭祁昱也隨他站了起來,身量高挑,面容貴氣,這麼一站非常的壓人,幸好他伸手扶了下沈鬱,把這一身的氣勢收斂了,徐掌櫃向他頷首:“走好。”
看他們倆走出去後,他有些遺憾的嘆了口氣,這倆人都有家室了,他們家小姐怕是要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