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有這樣的志向很好,唯一的問題就是這種屏風需要很高的繡工,這是要賣給有錢人的,這個張嬸不怕,這天她拉來了一個厲害的繡娘,跟沈鬱介紹說:“黃兄弟,你看我找來了一個厲害的師傅,你看看她的繡工好不好?”
那繡娘被張嬸這麼介紹有些不好意思,她給沈鬱行了個禮:“嶽紅見過黃大哥。”她太年輕了,沈鬱都有些詫異,來他家的一般都是做孃的婦人了,他再不能人道也是個大男人。
張嬸跟他說:“黃兄弟,你別看嶽紅她年紀小,她的繡工鎮上的人都誇獎呢,以前在我們村裡就是個心靈手巧的姑娘,這嫁到鎮上後再鎮上也是有名氣的呢,雖然後來又回到我們……”她終於說到這裡終於停了下來,她快言快語慣了,忘記嶽紅是被婆家趕回孃家的人。
張嬸不好意思的咳了聲:“都怪張嫂這張嘴,太……”
叫嶽紅的繡娘笑著搖了搖頭:“沒關係張嫂,是我自己想來的,黃大哥你不要聽張嫂說,她把我誇的太大了,我繡了一方帕子,請黃大哥看看。”
她笑的很溫和,一直低著頭,沈鬱也就快速的接過來看了看,張嬸果然不是誇大,這個嶽紅姑娘繡工真的很好,幾乎能與京師繡房繡出來的相比了。
他也很痛快的笑了聲:“好繡工!”
嶽紅見他這麼說也淺笑了下,一點兒都沒有傲氣的感覺,在這麼一個年輕姑娘身上找不到一點兒都活潑,她彷彿是靜止的一樣,這倒讓沈鬱多看了她一眼:“張嬸,這樣的繡工就可以。”
他不知道這姑娘身世如何,可能讓她親自來他家做這種繡工活那就是有難處了,沈鬱也不多問,人人都有一本難唸的經。
就這樣,嶽紅姑娘開始在學堂裡跟這些繡娘一起繡屏風了,白天孩子們上學,晚上就是她們學,沈鬱會去看看,他畫的屏風越來越大,於是繡起來便有難度了,張嬸她們脾氣急,一有不懂的地方就拽著他問,沈鬱也就解釋下。
唯獨那個叫嶽紅的姑娘依然是安靜的,她就安安靜靜的繡他的屏風,而且繡出來的基本復原了沈鬱的畫,不管是多難調的絲線她都能夠想得出來。
水上的波光她用淺藍的絲線跟銀絲線搓在一起繡,於是河面波光閃爍,沈鬱也不由得讚歎了聲:“嶽姑娘好手藝,好心思。”
嶽紅看著他笑了下:“是黃大哥畫得好。”
經過這幾天的相處,她總算是熟一點兒了,不過還是沉默的坐在一角,能不說話則不說話,三個女人一臺戲,這麼多媳婦在一起那就不只是一臺戲了,可無論這課堂裡眾媳婦活躍成什麼樣,她也只是淺淺的聽著,從不插話。
沈鬱明白她的處境,張大嬸早就忍不住跟他說了,這個嶽紅姑娘情況很特殊,丈夫死了,夫家很不待見她,把她趕回了孃家。
被趕回孃家的人自然是沒有多少的好名聲了,可因為這個嶽紅姑娘非常的安靜,也因為這個村裡的村民樸實,並沒有太責難這個姑娘,從這裡看,嶽紅姑娘的人品很好,沈鬱對她格外相待了些,跟她說,只要她想畫什麼,都可以。
嶽紅姑娘也笑著謝他,她也真的想掙些銀子,她家裡也不富裕,就算富裕她也不想再拖累他們,以後就是她一個人過了。
學堂外面傳來了腳步聲,蕭祁昱在外面於是就先出了聲音:“張銳兄弟?這麼晚你怎麼過來了?”
沈鬱看見嶽紅姑娘的手微微的抖了下,不過很快又恢復了,開始一言不發的繡花。
窗外的張銳也不太好意思的解釋了下:“哦,我路過這裡,看見這裡有亮光,就過來看看,原來是齊哥你在這裡。”
蕭祁昱拍了下他的肩膀:“我在這裡好幾天了,你剛發現?”別以為他不知道,好幾天他就在了,不跟今天晚上一樣靠近,只是遠遠的等著,今晚這是因為這裡繡娘加班,他不知道什麼情況,所以他忍不住過來了。
張銳被他點破咳了聲:“齊哥,我……”
蕭祁昱並不是真想揭他的短,只是看不下去了,他這幾天跟他成了好朋友,倆人常結伴去打獵,他們倆比張叔厲害多了,年輕,腿腳也快,半個上午就能逛一趟,每次都不空著手,沈鬱他們家最近已經由天天吃魚改成天天吃雞了。
因著明天是大集,所以張嬸她們要今晚趕一趕,還要再繡一會兒,於是張銳就幫蕭祁昱製作小弓箭了,這是為這些學堂裡的孩子做的,雖然是小弓箭,可是製作流程是一樣的,一點兒都不少省心,而且還要考慮孩子的安全啊、臂力的,所以蕭祁昱已經做了好幾天了。
窗外兩人削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