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去世已四十九天,王府裡四小姐終於出嫁了,新郎英俊而專情,所以四小姐一個勁的傻笑,沈鬱剝開一個雞蛋往她臉上滾:“別笑了,嘴都咧哪兒去了?”
四小姐抬頭看他:“哥。”
沈鬱滾完雞蛋,拿過了旁邊的紅頭巾,想要給他蓋上,這些結婚過歷程,他這幾天學了學,他們倆沒有父母了,所以長兄如父。
沈大小姐、二小姐、三小姐統統都來了,這會兒都一起看著四小姐,在沒有蓋紅頭巾的時候看看她們的妹妹,蓋上了以後就是人家的人了。
沈大小姐又要哭,攜著帕子,四小姐親自繡的,繡的並不是太好,她在出嫁前終於給她們姐弟繡出了手帕。
她這一哭,二小姐也哭了,於是四小姐也哭了,她們這一哭,弄的三小姐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她拿著帕子也擦了幾滴眼淚:“好了別哭了,再哭妝都要花了,我可是給你畫了一個上午。”
幾個人哽咽了聲,可還是停不住,沈鬱瞪了她們幾眼:“哭什麼哭,又不是現在就走,陳良生是我們家的人,他們倆成婚了,還要在這裡住幾天,好了,別哭了,我們得去見人了。”
他說著把紅蓋巾蒙在了四小姐的頭上,蒙的比較慢,好讓其他人再看看,鳳冠霞帔,嬌俏容顏,從此這個捧在手心裡的妹妹就是別人家的了。
沈鬱扶著四小姐站了起來:“大姐、二姐、三姐,我扶她去見陳良生,你們先去廳裡幫我招呼下客人。”
幾位姐姐嗯了聲,知道他有話要同她講,他們倆是龍鳳胎,感情要比他們幾個深。
沈鬱扶著四小姐去見陳良生,陳良生是在他們家裡,所以送親的路是那麼的近,近到沈鬱都不待見陳良生了。
覺察到四小姐的手抖,他酸溜溜的嘲笑道:“幾天沒見啊,蒙著蓋頭呢,你能看得見什麼啊,別看了,眼珠子都出來了啊。”
陳良生要給他下跪行禮,沈鬱拉住了他:“行了,別跪了!別把這身衣服弄髒了。”他此刻不再是攝政王,他只是相當他姐夫。
陳良生看著他還是笑:“謝謝大哥。”
沈鬱哼了聲:“現在叫大哥太早了啊。還沒拜堂呢。”
沈鬱這張嘴太刻薄了,四小姐在掐他手心,意思是讓他不要為難陳良生,沈鬱毫不客氣的道:“怎麼著,你這還沒嫁過去呢,就護著他了?”
陳良生聞言臉色又紅了點,四小姐因為不能說話,只好使勁掐沈鬱,沈鬱扶著她胳膊,恨的磨牙:“我跟你說,我還有權利反悔!長兄如父,在咱家,我說了算!陳良生,你先到旁邊等著,我領她在家裡轉一圈,在咱們家拜堂,急什麼!”
國喪期間民間一年之內不能嫁娶,雖然民間不會在意這個,偷偷辦婚事的很多,可沈鬱家不一樣,沈鬱是皇親國戚,他嫁妹妹天下人都看著。
幸好,陳良生現在是住在他們沈府的,對外人說的是沈家的家奴,所以拜堂就在沈府,他們只圍著沈家的宅子轉轉就行了。
陳良生知道轉的越久越好,所以笑著點頭,在一邊兒等著。
沈鬱扶著四小姐開始圍著沈府轉。
四小姐不再掐他,挽著他的手臂也緊了點,她知道沈鬱捨不得她,他們兩個是龍鳳胎,心裡的感想在某一個特定的時刻會是一樣的。她跟沈鬱吵了二十多年,以後不能再吵架了,這個事實也著實讓人難過。最重要的是,她走了以後,沈鬱怎麼辦呢?沈鬱還沒有嫁出去啊。
沈鬱聽她吸鼻子笑:“這不會是好不容易嫁出去了高興的哭吧?”四小姐掐他的手臂,沈鬱疼的咬著牙:“嫁了個窮小子有什麼好高興的,好,就算陳良生他是什麼南詔王子,但南詔那個窮鄉僻壤的地方能有什麼好的。我跟你說,你嫁到那裡就是他們的主子,你是我們大梁的郡主,地位尊貴,要是陳良生這個混蛋敢欺負你,你就告訴我,我派兵滅了他們。”
他說滅一個國家跟滅一個蒼蠅似的,知道他是在說笑話,但是四小姐還是笑不出來,哭的更厲害了,因為不能出聲,她掐著沈鬱的手越發的使勁,沈鬱已經疼麻木了,只涼涼的道:“現在哭了,等會兒在門口哭嫁時可哭不出來了。”
四小姐抽泣的厲害,沈鬱便扶著她走的慢點,這院子裡的一點一滴都有兩個人的回憶,他們兩個人算是在這個府裡住時間最長的人了,一個是娶不到媳婦,一個是嫁不出去,整日在這個家裡拌嘴,可下一刻,他們就要分開了,從此一個南,一個北,就算想吵架,書信來往都要三個月。
沈鬱像是想到什麼一樣:“你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