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咱們在談論你的幻覺,〃我說,〃我餓了,別阻止我,不然我殺了你。
〃
〃我信不過你。
你最好回來。
〃〃我會的。
這一次我會信守我在信裡許下的諾言。
你可以把你想說的都說出來。
〃我在倫敦的幾條暗街裡巡獵。
我正在查林十字車站附近遊蕩,尋覓某個小兇手;這種人只會小打小鬧,成不了大氣候,讓我感到乏味,但畢竟還能填滿我的牙縫。
但是結果並不完全像我預料的那樣。
有一個老太太,穿著髒兮兮的破衣爛衫,拖著腳步行走在街道上。
她凍得渾身發抖,看上去像個瘋子,可以肯定不等天亮就會死去。
她像是從被人鎖起來的一個地方的後門偷偷溜出來,並且對天大聲發誓,絕不會再被人抓回去。
我們倆馬上就成了火熱的情人!她有一個我喜歡的名字,還有許多溫馨的回憶。
我們倆就在這貧民區裡跳起舞來,我把她久久地摟在懷裡。
如同當今西方國家的許多乞丐一樣,她的營養也很好(因為食品非常豐富)。
所以我便慢慢地吸吮,細細地品嚐,享受鮮血流遍我被灼傷的全身面板的感覺。
等吸完血後,我才意識到我正在耐受著嚴寒。
我對氣溫的起伏變化敏感多了。
真有意思。
寒風像鞭子似的抽打著我,使我憎惡。
也許我身上真的有什麼地方給燒壞了,我不清楚。
我感到腳上又溼又涼,雙手凍得要命,只好把它們塞進衣袋。
我又想起去年冬天我在法國家中過冬的情景,想起提供我一張草床並讓幾條狗陪我做伴的那位年輕的凡人鄉紳。
驟然,世界上所有的鮮血好像都不夠了,到了反覆吸血的時候了。
這些人都是被社會拋棄的人,他們各自從垃圾堆和硬紙板搭成的破棚子裡出動,鑽進冰冷的黑夜尋找食物,並註定要在散發出惡臭的汗水、糞便和濃痰中呻吟與進食,不過他們的血畢竟還是人血。
◇歡◇迎訪◇問◇BOOK。◇
第40節:肉體竊賊(40)
當時鐘敲響十下時,我仍感到飢渴。
獵物仍然遍地都是,但我已經厭煩了打獵,況且肚子也基本上填飽了。
我又走了許多街區,來到時髦奢華的倫敦西區,溜進一家打烊的小服裝店。
店裡擺滿精緻、新潮的男士時裝。
哈,最流行的時裝真多,都是現成的。
我按照自己的口味把自己包裝起來:灰色的粗呢長褲,有腰帶的外衣,厚厚的白色羊毛衫,甚至戴上一副淡綠色帶精緻金框的變色眼鏡。
然後,我走出服裝店,回到寒冷的風雪之中,哼著小曲,並像我過去常與克勞迪婭所做的那樣,在路燈下跳了一小段踢踏舞。
就在這時,〃啪噠〃一聲,一個面相兇狠的英俊小夥子朝我撲了過來。
他嘴裡噴著酒氣,穿著合身的破衣爛衫,手裡握著一把尖刀,一副對我謀財害命的架勢,雖然我身無分文。
哼,我自己就是個可憐的賊,剛剛偷了一家高階愛爾蘭服飾店。
不過此人又讓我興致高升,我把他一下子緊緊摟住,〃咔嚓〃一聲壓折了這渾蛋的肋骨,把他吸乾得像是夏天閣樓裡的一隻死老鼠。
他驚奇而又迷惘地癱倒下去,臨死前還痛苦地用手抓了一把我的頭髮。
他的衣袋裡還真有點錢。
我運氣真好。
我把這筆錢放進服飾店,算是為這些我偷的服裝付了賬。
雖然我具有超自然力,但我的算術不太好,經過我的計算,這些錢居然超出我偷的衣服的價值。
我把它全都給了店老闆,又寫了一張感謝的字條,當然是不署名的。
完了,我用心靈感應術把店門鎖緊了,然後走掉了。
當我到達泰爾波莊園時,時鐘敲響午夜十二點。
我感覺好像從沒見過這個地方。
現在我有時間在這雪中迷宮裡漫遊,並仔細欣賞剛修剪過的灌木叢的佈局,同時想象著春暖花開後這花園將是什麼樣子。
這古老的地方真美。
然後我把目光轉向那些緊湊而漆黑的小房間,那像是專門建來抵禦英國的寒冬的。
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