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弱
這又是一個星期天,柳飄雲打算到醫院看看錶妹張依然和妹夫王漁舟,所以她一早起來就把家裡收拾了,安頓好女兒後,她又順便到街上買了點禮品,然後便拖著東西向醫院走去。
柳飄雲做這一切的時候,從沒有和張逸飛說過,她沒有告訴過張逸飛王漁舟的病情,甚至也沒有邀他和自己同去看望他們,在柳飄雲的心裡她已經把張逸飛開除了,她認為她的一切已與他無關,現在的柳飄雲已不再奢望他再疼她,也不再奢望他會給自己多少幫助,她常想“哀莫大於心死”也不過就是如此。
柳飄雲走在去往醫院的路上,看著來來往往,行色匆匆的人們,心裡忍不住還是有些失落,是的,柳飄雲無疑是孤獨的,尤其是她這種感性的女人,就更會覺的孤獨,也會更害怕孤獨。
有的時候,柳飄雲甚至會羨慕表妹張依然,她知道張依然的丈夫王漁舟現在有重病在身,可是在內心深處,她甚至認為就算是這樣,張依然的生活也比自己強,因為她心中必竟有愛,也曾經的,她也想像過如果張逸飛不是現在的這個樣子,他如果還是以前那樣的人,但卻重病在床自己又會怎樣?柳飄雲想著,答案卻是肯定的,他可能會愛上這個重病在床的張逸飛,但他卻絕對不會愛上現在的張逸飛。
胡思亂想中,柳飄雲已來到了醫院,穿過門診大樓,透過醫院的小花園,柳飄雲來到了住院部,她上了二樓,直奔204房王漁舟住的那個病房。
對於王漁舟,柳飄雲瞭解的甚少,她只是從姑姑和張依然的口中知道他是一個精明、肯幹、會體貼人的男人,早在沒結婚的時候,柳飄雲也曾見過他幾次面,那也還是王漁舟和張依然談戀愛沒有結婚的時候,四個年輕人曾在一起玩過,王漁舟個頭不高,準確的說是個頭很矮,好像還不足一米六,很瘦,但是看起來很是精神,特別是那張臉上的那雙眼睛,聰明睿智中透著寬厚,給人一種很踏實、很實在的感覺。
但是,自從自己和張逸飛結婚後,柳飄雲就再也沒見過王漁舟,柳飄雲邊走邊想,時隔幾年,也不知道現在病著的王漁舟會是什麼樣子?他還像以前那麼聰明、睿智,還如先前那樣知書達理嗎?
懷著疑問,柳飄雲輕輕的開啟了204病房的房門,可就在柳飄雲剛要邁步走入病房的那一瞬間,柳飄雲愣住了,她不可思議的睜大了眼睛,不能相信的看著眼前的一幕。
幾年沒見,王漁舟那原本精瘦幹練的身軀變成了棉花樣的狀態,那原本稜角分明的雙嘴和那雙充滿智慧的眼睛,此時竟然都往一邊歪斜著,滿嘴的鬍鬚溼淥淥的,柳飄雲已分不清那是額頭滴下來的汗水,還是從那歪斜著的口中淌出來的口水,足有二寸長的頭髮凌亂不堪的貼在那耷拉著的腦袋上,此刻他正被三個人包圍著,步履堅難的向前移動……
柳飄雲看著那兩個四、五十歲的男人一邊一個架著王漁舟的胳膊,費力的支撐著王漁舟那肥胖的身軀,以防他摔到,表妹張依然則半貓著身子,緊跟其後,不停的用雙手把王漁舟邁出去就會歪斜的腳步調正。他們四人全都是一臉一頭的汗,誰也無法去擦一下,嘴中還隨著王漁舟腳的移動一起輕喊:“一左腳,二右腳,一左腳,二右腳……”
柳飄雲站在那兒呆看著他們,感覺足足過了五分鐘,但他們卻也沒能從病床前移到門前,柳飄雲真的不知道王漁舟這樣算不算走路,所以他只能稱他為移動。
“不走了,不走了,我不走了!”突然,王漁舟煩燥的喊了起來,身子也向一邊斜了過去。“漁舟,你再堅持堅持,我們再練一小會,醫生說現在是最鍛鍊期,要是錯過了就再也恢復不了了。”張依然勸著,雙手仍沒有移開王漁舟的雙腳。
“不,疼死我了!我不練了!”王漁舟拒絕了張依然的勸慰,不肯在向前移動一步。
“依然!”柳飄雲不知是苦、是酸、是辣、是辛的喚著表妹,此時,柳飄雲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這麼多天了,張依然固執的不讓柳飄雲去探望,也始終沒有告訴過她王漁舟的病情到底如何,張逸然只是說,王漁舟還病著,可能要住一斷時期的院才會好些,她甚至還叮囑柳飄雲別把王漁舟生病的訊息告訴姑姑,告訴表哥,以免他們擔心。
“姐,你來了!”張依然聽到柳飄雲的聲音抬起了頭,緩緩的站了起來,又順手摟了摟貼在臉上的頭髮,張依然的手上有土,柳飄雲知道那是剛剛她扶王漁舟的腳走路時沾上的,張依然的臉上有汗,那是剛剛太用力的結果,所以張依然在用手向臉上抹汗的時候,她的那張俏臉便立刻花了起來,這要是放在以住,柳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