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說著,一邊從椅子上站起身來,然後衝他們拂動了一下袖子,然後轉過偉岸的身體,不再去看他們。
“哼,一群野蠻匹夫。”
他轉過身去後,再次怒罵了一句。
此刻楊開等幾人,似乎都已經忘記了自己原本的身份,現在,他們只當自己是耶律宗真的忠誠手下,他們沒有完成耶律宗真交代下來的任務,理應去死。
而他們,也沒有任何的反抗。王要我死,我便死。
當初,他們追隨耶律宗真的時候,便已經發下了毒誓。
在那個兵荒馬亂的年代,他們本來是沒有生存機會的,可是有一個叫耶律宗真的男人殺了過去,然後將他們給拯救了出來。
他們對這個拯救了他們一家老小的男人感恩戴德,誓死追從其一輩子。
於是他便丟給了他們每個人一把劍,然後冷冷的對他們講道:“不想做奴隸,就反抗吧。”
於是,他們的生活從此改寫,田園放牧,老婆兒子熱炕頭,不再是他們人生的主題。
他們見識到了人體器官離開身體時候的恐懼,也從來沒想到原來人的血液真的可以匯聚成一條河。甚至還看到一個男人的腦袋被砍掉之後,嘴巴還破口大罵耶律宗真,罵了好幾句……
潛藏在他們體內的那股獸血,今天終於被激發出來了,一點一點的,將他們內心完全的佔據。原本他們喜歡安靜的性格,被徹底的改變,他們愛上了殺戮,愛上了鮮血從人的身體裡面噴薄而出時候的場景。喜歡鮮血的溫暖撫摸自己的面板,喜歡看著敵人在自己的砍刀下痛苦呻吟,直至哀傷痛苦而死。
也只有那個時候,他們才能真正感覺到生命的意義。
可是,這個時候,在他們還沒有徹底厭倦這種戰爭殺伐的時候,心目中的神卻忽然丟給了他們一把刀,然後告訴他們,你去去死吧。
他們不想猶豫,因為他的話,就是聖旨,就是他們的一切,就是他們這輩子必須遵循的鐵條定律。
無奈,他們現在,也只能這麼做了。
一個叫楊明的手下戰將,從來都沒有感覺到如此的悲痛。他慢慢的蹲下身子,然後握著那隻匕首,冷冷的笑著,似乎在想象著這隻冰冷的匕首,刺入熱血沸騰的心臟之後,究竟是什麼感覺。
他不知王是怎麼了。以前他一直把他們當成是親人來對待的。為何今天,卻要把他們給斬殺……他似乎沒有犯錯啊。
他握緊了匕首,然後輕輕的往自己的心臟推。他感覺到了冰冷的刀尖接觸面板時候,傳入腦海中的那一陣陣的鬱悶疼痛。
啊?
可是,就在匕首接觸自己肌膚的瞬間,他分明看到那個被他們尊為神的男人,眼睛中卻忽然閃現出了一絲藍色的熒光。
那熒光,竟然是那麼的熟悉。他好像曾經在什麼地方見到過。可是卻怎麼也想不出來。
就是這一束藍色熒光,讓他的動作遲緩了一下。再然後,一個陌生的名字,闖入了他的腦海。
楊開!
楊開?楊開!楊開?楊開!
這個名字好像是一隻只螢火蟲,不斷的在眼前是閃亮,似乎是在警戒著他一些什麼。
“怎麼了?這究竟是怎麼樣?”儘管楊開努力的掙扎著身子,想弄明白這螢火蟲到底是怎麼回事。
可是,無論他如何的努力,也根本無法驅逐幾隻螢火蟲。
他傻傻的站在原地,然後用一種近乎殘酷的眼神,盯著楊開這兩個名字。
匕首!
又是一個陌生,可是卻又熟悉的詞語。
匕首!
匕首!
匕首?匕首是什麼?我怎麼從來沒見過這麼短的武器?
這叫匕首嗎?我什麼時候知道的?
卡賓槍?
卡賓槍!他的大腦,不斷的盤旋圍繞著這個詞語。
“快點動手。”王怒了,非常的生氣。他背對著他們,可是楊開,卻明明能看到他眼神中的藍色熒光。
他不是王,王的眼神中,只有對我們的慈愛,和對敵人的兇殘。這不是王。他是在冒充王。
我知道,他在欺騙我們。
士兵猛然衝上去,然後趁著他沒有轉身,奮力的將匕首捅入了王的胸口裡面。
嗡。
幾乎是在匕首刺入王腦袋的瞬間,周圍的一切在迅速的變化,而他的大腦也在瞬間,轉換了思想。
他忘記了士兵的身份,現在,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