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頭一蹙,也不嫌髒,在嬰兒的喉嚨裡一陣翻弄,最後掏出了一個筆桿粗細的小圓筒。
這一幕,大家看的清清楚楚。
所有人都確信,這個奇怪的圓筒,是從嬰兒標本的嘴裡掏出來的。
但這個不起眼的小東西,究竟是什麼呢?
而且張鶴生便似有了未卜先知的特異功能,在開啟玻璃罐的那一剎那,就知道圓筒會出現在死嬰的喉嚨裡一樣。
念頭至此,房間裡的好幾道目光,瞬間就定格在了張鶴生的身上。
“沒錯,就是它。”張鶴生自言自語的旋開了小圓筒,這時眾人才發現,這個圓筒其實是用稚嫩的竹節做成的,因為長期受到了福爾馬林的浸泡,所以竹節表面的那層葉綠素才會被溶解,變成了這種黃不黃,黑不黑的怪色。
竹筒裡塞著一張捲起來的紅色紙片,看到這張紙片,張鶴生牙關一咬,便信手抽了出來,然後當著眾人的面慢慢展開。
以為紙片裡寫著什麼秘密,華伯濤等人紛紛伸長了脖子,翹首而待。
紙片是長方形的,通體鮮紅,這種紅就像是古代小姐嘴上的胭脂,給人一種詭譎的感覺。但令眾人失望的是,紙片上寫著的不是日語,也不是漢字,而是一連串飛龍畫風的潦草,中間還臨摹了一個小孩子的笑臉,看起來就像是某個抽象派畫家醉酒之後的塗鴉,三年級學生的水平。
“華教授,你知道這張紅紙上,寫的是什麼嗎?”楊開不解的問道。
華伯濤沉默了一下,然後搖了搖頭。
只有旁邊的陳天頂似乎看出了點門道,猶猶豫豫的說道:“這好像是道教的符咒……”
“符咒……”聽到這個詞,所有人的心都咯噔一下。
難怪張鶴生會做出一系列反常的舉動,原來這個房間裡的東西,竟和他所信仰的宗教息息相關。
但緊接著問題就來了。一箇中國的東西,一個近乎於迷信的東西,為何出好端端的出現在日本人的攔河大壩之中,而且還被塞在嬰兒標本的喉嚨裡。
難道這些日本軍醫腦袋被門夾了,天真的以為,在標本的嘴裡塞符咒,可以鎮壓它的鬼魂?
“陳老闆說得對,這張紅紙,是符咒。而且是符咒中很少見的:六字元嬰咒。”半晌,張鶴生嗓音嘶啞的說道。
說到這,他將手中的紅紙遞給了楊開。
“你們都瞅瞅,在符咒收尾的那一塊,是不是藏了一個繁體字:壹?”
順著張鶴生的指點,楊開還真找到了那個整張紙中唯一的漢字,只不過這個字實在太小,必須仔細去分辨,才能看得出來。
“還真有。”眾人連連稱奇。
“這六字元嬰咒,咒如其名,一共有六種畫法,每一種畫法,都對應著一到六之間不同的數字,也對應著每一具嬰兒屍體上的刺青。”張鶴生淡淡的說道:“我相信,在其他的玻璃罐的嬰兒喉嚨裡,也會有一個和我手上相類似的小竹筒。”說罷,他舉了舉自己手中的竹筒:“並且竹筒裡的符咒所對應的數字,也和該玻璃罐中嬰兒的紋身,一模一樣。”
“老張,你能解釋下,所謂元嬰咒的用處嗎?”華伯濤說道。
隨即,他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我想聽實話。”
“六字元嬰咒,是全真教最高階別的禁術之一,其存在,就像我們的國家機密一樣,普通弟子根本無法觸及。”張鶴生面色鐵青的說道:“據說,這並不是通常意義下的道術,而是利用某種特殊途徑,和地府簽訂的生命契約。”
“生命契約?”眾人面面相窺,覺得張鶴生口若懸河了。
“這份契約的簽訂頗為苛刻,施術者需要先找到一個剛剛出生的嬰兒,男女不限,但這個嬰兒的生辰八字必須要是葵水命,並且要陰月陰日陰刻出生的才行。哪怕是多一秒,或者少一秒,都是不奏效的。”張鶴生說道。
“在得到了嬰兒後,還需要三件道具,一個是壁虎血,一個是青芽竹,一個是元嬰咒。首先,施術者要將壁虎血混合濃墨,一針一針的在嬰兒的背後紋出酆文,所謂的酆文,就是傳說中能和鬼溝通的文字,因為在酆文裡,阿拉伯數字的寫法和繁體字是相同的,所以我們開始誤認為那是繁體字,其實是酆文。”張鶴生解釋道:“隨後,施術者要將事先寫好的元嬰咒裝入青芽竹中,符咒中的數字,需要嬰兒的刺青對應,這樣才能發揮作用。做完這一切後,這枚承載了元嬰咒的竹筒就會被殘忍的塞入嬰兒的喉嚨裡,嬰兒也會在不久之後窒息而死。”
“然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