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且跑到了這攔河大壩之中。
想到這,張鶴生閉上眼睛,追憶起十年前列車頂上的那一戰,將關穀神奇的每一個動作都放慢,固定,排成沉默的幻燈片。
“張道長,那個梁維揚,走了?”
看著地上嬰兒的屍體,楊開疑惑的問題,對於畫符捉鬼,驅魔鎮妖這種蹊蹺事兒,在場諸人之中,也只有張鶴生擅長了。
“嗯,走了。”張鶴生收起思緒,站起身來說道。
“那是好事。”楊開緊繃的心不覺落下,連帶著鬆了口氣。不知是不是心理因素作祟,瞬間,他就覺得這間標本室比開始溫暖了許多,那股滲人的陰森氣兒,也慢慢飄遠了。
“那麼張道長,梁維揚臨走前提到的關穀神奇,是不是你故事裡的三大日本陰陽師之一。”楊開緊扣住重點問道。
“就是他。”聽到關穀神奇的名字,張鶴生眉頭一豎,咬牙切齒的說道:“不管是杏子林一戰,還是皇姑屯一戰,我都和他結下了血海深仇,這次只要關穀神奇敢露臉,我就不會讓他活著走出黑龍江腹地!”
“不過大家要小心,這個日本人雖然實力不如我,但卻特別喜歡使用陰謀詭計,千萬不要著了他的道兒。”
冷靜下來的張鶴生提醒道。
“嗯。”楊開和華伯濤對視一眼,點了點頭。
“既然這樣,我們就繼續往前走吧!”楊開撿起卡賓槍,關掉了保險說道。
片刻,眾人就離開了標本室,臨走之前,楊開本想炸掉這兩間罪惡的屋子,但是被華伯濤阻止了。華伯濤所言不無道理,第一間屋子裡堆滿了細菌病毒,如果沒有徹底銷燬,讓它們蔓延出去,並透過黑龍江的水源和生物朝外傳播,對於附近村鎮,將是一場毀滅性的災難,到時候就真的迴天無數了。
在沒有相關器械的情況下,想要處理掉病毒,無非是痴人說夢。
最終,華伯濤取了個折中的辦法,那就是回到第一間標本室,將那些小瓶子裡的病毒全部裝進箱子裡,由小組帶回去,讓戴笠去找相關醫療部門負責銷燬。
一路上,拎著裝滿病毒的箱子,楊開的表情很是鬱結。
他的鬱結並非這些比定時炸彈還可怕的病毒,而是梁維揚此前那句令他耿耿於懷的話兒。
南京城失守,還有侵華日軍主導的那場死亡人數達二十萬的大屠殺。
這兩個關鍵詞,就像錐子一樣,深深地錐進了楊開的心裡。
快,太快了。小組才離開多久,上海和南京就已接連失守,如果再這樣下去,恐怕要不了多久,整個中國的領土都會遍插小鬼子的大紅膏藥旗。
想到這,楊開的臉就是一片鐵青。
“是為了南京城,那場大屠殺?”似乎看出了楊開的心事,華伯濤走到他身邊,淡淡的說道。
楊開沒回答,只是點了點頭,算是預設了。
“唉!”華伯濤重重的嘆了口氣,然後閉上了眼睛:“還沒告訴你吧,我是南京人,土生土長的南京人。”
“啊?”聽到這句話,楊開吃驚的抬起頭來,看著華伯濤的臉。
華伯濤的臉上沒寫字,但寫滿了哀傷。
兩人心領神會,誰都知道,這場大屠殺下來,城裡不可能會留下多少活口。華伯濤的家人此前已被戴笠接到重慶定居,但就不知道,華伯濤在南京城的親戚,朋友,還有同事,會不會有這種好運了……
國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
楊開忽然體會到,蘇不拉的冰湖上,飛行員周衛國毅然揮別,開著飛機撞向日本軍營時的那種心情了。
真的就是沒了,什麼都沒了。一顆心只剩下對家人無盡的掛念。
良久,楊開說道:“對不起,華教授,揭你的傷疤了。”
華伯濤聞言,勉強一笑:“這有什麼的,人固有一死,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我們現在唯一能為這個國家做的,就是化悲痛為力量,將黑龍江腹地的小鬼子送進十八層地獄,這樣才能告慰死難同胞的在天之靈。”
“嗯,我知道了。”楊開點了點頭,細心端詳起了周圍的環境。
出了電力辦公室之後,楊開發現整個視野裡的場景都大了許多,前方的建築結構就像是藏在荷葉下的蓮蓬,由中間朝著兩邊斜著縱深。原先在發電機組的牆壁上出現過的管道和電纜,再次出現在了這裡,只不過這次是出現在天花板上,而不是左右兩邊。
大壩外水流沖刷的轟鳴聲仍舊是那麼的震耳欲聾。走著走著,腳下的水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