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副要就上來,不要拉倒的表情。安本橙嘴裡嘟囔歸嘟囔,就是敵不過他的堅持。
她只好乖乖側坐橫杆上,歐石楠長臂一環,她臉頰也跟著紅透。
討厭,心跳得好快噢!
馬爾地夫島雖然位於印度洋,緯度低氣溫偏熱,不過因為島上處處種著高大椰子樹林,濃蔭外加清爽海風,讓人渾然不覺其熱。歐石楠踩著踏板沿著木頭棧道前進,唰啦唰啦的海濤聲形成最天然的樂音。沒騎車,自然無需看顧路況,安本橙一雙眼眨巴眨巴地瞧著四周。說來,她還真得感謝歐石楠的霸道哩。
繞到棧道最底端,歐石楠說渴,兩人遂停下來喝起帶來的開水,剛好也可以讓歐石楠喘口氣、稍做休息。
安本橙將腳放進湛藍海水中,被保護得很好的熱帶魚們不怕生地前來親近,一口一口像親吻似的輕啄安本橙的腳掌,癢得她格格發笑。
瞅著她甜美的模樣,歐石楠難得聊興大起。
“你知道很久以前,有部叫『藍色珊瑚礁』的電影嗎?”
“知道。布魯克雪德絲嘛!”
“拍攝的景點,就在附近的Laguna(拉古娜島)上。回頭我去問問管家,看可不可以搭船過去走走看看。”
安本橙點頭應好,不過她突然一想,他之所以這麼做,陪著她一塊騎腳踏車、帶她去拉古娜島玩,都只是為了要讓她愛上他嗎?
“幹麼一直看著我?”
轉頭瞄見安本橙欲言又止的表情,歐石楠將旋開的開水瓶蓋轉緊,再隨手丟進車籃子裡。
“我突然想到,如果假期結束,我的答案是『不行』——你會因此決定收回豪美社群,當做對我的懲罰嗎?”
歐石楠一愣。經她提醒他才想到,他都忘了還有豪美社群的存在。
拿豪美社群當把柄,這主意他倒是沒想過,但現在他有更深一層的顧忌。若他執意收回豪美社群,她會不會因此而不願留在他身邊?
“這問題應該是我來問才對,你會因為我執意收回社群而不愛我嗎?”
安本橙低下頭輕踢著水面,不敢將心裡的話說出來。
她其實早就愛上他了,在明知他一定會收回豪美社群的情況下,這層心事一直像只蠢蟲輕輕咬嚿她的良心——她竟偷偷愛上將奪走“豪美社群”的男人!
“有件事我一直沒告訴你,這段時間,我也打探了不少跟豪美社群有關的事。有人跟我解釋過,留下豪美社群,你每年得付多少錢,什麼地價增值稅、什麼房屋稅等等的。”
她搖頭一笑。
“我之前只是個房客,從來不曉得有這種東西,但那天一算我才知道,原來我們付給你的租金,根本不夠支付那些稅賦。”也就是說,她明白歐石楠是有充足理由收回那塊土地的。
“所以你贊成我收回豪美社群,重新開發?”
“才不!”安本橙手握拳頭,做出一個絕不放棄的表情。“時間還沒到,我是不會放棄希望的!說不定有天會出現什麼機緣,讓你一下明白豪美社群的重要。”
闖蕩商場多年,歐石楠學會要了解一個人,不單隻聽她說話,還得將她整個人的眼睛、表情、舉動全都放進心裡琢磨。這種鉅細靡遺的窺探讓他避過不少投資危機,也更讓他感嘆,這世上表裡如一的人,越來越少。可安本橙的出現,卻推翻了他根深柢固的偏見。
這樣的人,仍是有的,證據此刻就坐在他面前。瞧著安本橙坦然無私的眉眼、神情舉止,歐石楠發現自己竟無法在她身上挑剔一絲一毫。她很明白現實環境的不允許,但她還是不願放棄。
這個豪美社群,到底是個怎樣的存在,竟能讓她一心懸念至此,歐石楠突然覺得好奇。“跟我說說他們的事……你為什麼那麼在乎豪美社群?”
安本橙很驚訝。十多天過去,他第一次主動提及豪美社群,而且一問,就是問它有何優點。不過他為何想聽不是重點,重點是他想聽。
“它是個人情味很濃厚的地方。”想起自己居住多年的老社群,安本橙臉上浮現深濃的思鄉情緒。
“雖然社群不大,才五十多戶人家,可是裡頭每一個人,都把自己當成是社群的一份子。不管是哪位鄰居有了困難需要幫助,大夥兒一聽到,一定傾盡全力幫忙——當然啦,被幫助的人也很爭氣,我們總是能在最短時間內爬起來,再付出自己的力量貢獻給社群其他人。”
“你是指當初你爸媽出車禍離世?”
安本橙一愕,她沒想到歐石楠這麼細心,竟能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