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從小瑤臉上移向伊綠,眼中閃著無比堅定的決心。“小瑤說的沒錯,我應該要給你一個更明確、更安全的未來才對,所以你願意等我幾年嗎?”
“一輩子我都願看!”伊綠以最真摯的眼神看著他回答。
常聽人家說“說的比做的容易”,感覺起來這句話通常都是滿含諷刺的,但只有真正體會過的人才知道如果這句話中有一分是諷刺的,那麼其餘的九十九分全是苦澀。
一輩子我都願意?
她當初到底是抱著何種心態說出這句話的呢?
“一輩子?”
光是五年她都快受不了了,更何況是一輩子?
五年了,天樞到美國去不過五年而已嗎?為什麼她覺得好像過了一輩子一樣?
伊綠獨坐在一間幽靜的咖啡廳內,視而不見的望著攤在桌上的書,心不在焉的陷入沉靜。
五年前,從高中畢業的倪天樞毫無預警毅然的決定出國留學。臨前只一句,“別忘了,你屬於我。”即有如石沉大海般的失去所有音訊。
剛開始聽到他決定要出國讀書時,她難過的哭了一晚,但是男兒志在四方,她沒有理由干涉他的決定,只有強忍淚水的送他出國。
原本以為最難忍的是離別,卻未料他這一去竟從此斷絕了音訊,連羅致旋這群最要好的朋友都不知他的去向。
心情從期待到擔憂從擔憂到害怕,從害怕到生氣,從生氣到說服自己相信他,再永無止境的等待,而這一等待竟等了五年。五年,她還撐得下去嗎?
有人說距離是愛情最大的敵人,是真的嗎?如果真是這樣,她的等待有何用處?說不定他早已琵琶別抱了,而她卻還在這裡痴痴苦等。
也許,在最適當的時候,用最理智的方法結束感情才是她現在最應該做的。可是承諾卻鎖住了她!因為她說過願意用一輩子等他。
想到承諾,伊綠荒謬的為它生氣了起來。她承認她一直在堅守著,但是他曾經給過她的承諾呢?
保證愛她一輩子,保證給她前所未有的幸福全是空口白話!
五年來,她除了感受孤寂與思念之外,只有說不盡的悲哀,何來幸福?何來愛?
他很過份,真的很過份!
身旁揹包內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心清欠佳的伊綠根本不想按,但因電話鈴聲實在大吵,她只好勉強的按下接聽鍵。
“喂?”她有氣無力的應聲。
對方沉默了幾秒,一個讓伊綠以為自己聽錯的嗓音從那頭響起。
“精神不太好,你不舒服嗎?”
伊綠瞠大雙眼,頓覺腦袋一片空白。如果她現在不是坐著的話,她發誓自己早已因雙膝發軟而癱軟在地上。五年未曾再聽到倪天樞有些霸道卻溫柔的嗓音,但她卻能在一瞬間就認出是他,可見這些年來她對他的思念有多深。
“小綠?”得不到她的回答,倪天樞的聲音變得有些擔心。
是他,真的是他?
“該死,回答我。”
驚喜被他接連而來的咒罵聲打散,伊綠沒有回答他,卻緩慢地將手機車離自己的耳朵。然後放在眼前後再慢慢地按下電源開關,切斷通訊。
可惡的倪天樞,壞蛋,該死!
五年沒有一點音訊,好不容易打通電話給她卻連一句好話也沒有,竟然還對她咒罵出聲。
過份!過份!真是太過份了!她再也不理他了!
生氣的將手機會回背包內,伊綠氣憤地連一點想讀書的興致都沒有,她瞪著桌上那堆借來寫碩士論文的書,拼命剋制自己不要拿這些無辜的書來出氣,可是……
“可惡!”抑制不住地她抓了一本書用力的將它擊在桌上,頓時發出的巨響讓店內所有的顧客對她投以震愕的目光。
因稍微發洩了一下,讓她的心情好了些。她喃喃地向四周道歉,然後開始整理起桌面上的書籍。
反正都不可能專心了,與其繼續待在這裡生悶氣還不如回家了睡覺,她希望一覺醒來能忘了一切該忘的事。
可是心情這種東西比天氣還多變,晴時多雲偶陣雨。
她才結完帳走出咖啡廳,後悔便猶如漲潮般一點一滴的湧上來,在轉眼間將她整個人、整顆心淹沒。
她剛剛為什麼要這麼衝動,好不容易想念、心繫、盼望了五年的他終於與她聯絡了,她卻因一時衝動而斷了這份求之不得的聯絡,她……
他恐怕再也不會理她了吧,即使他琵琶別抱也有個名正言順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