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聲提議道:“那我們這就走吧?”
沒有人開口應聲。四人仍舊靜立原地不動。正在這時,剛才的那名攤主又適時地湊了過來,將那盞花燈遞給了四阿哥,道:“這位爺,您要的花燈——”
四阿哥也沒伸手接,只直接用眼神向攤主示意把燈遞給陶沝:“拿給她吧!”
誰想,那名攤主這回卻是鐵了心要將花燈塞給四阿哥,不僅如此,嘴裡還一個勁兒地嘟囔道:“這送人的花燈就該自己送,如此,才能成就一段好姻緣不是?”
啥?!
聞言,陶沝的額角當即滑下了數道黑線,對面四阿哥臉上的神色貌似也變得不怎麼自然。
汗顏吶——這傢伙究竟在自作聰明地搞什麼飛機啊?他難道就沒長眼睛和耳朵的麼?且不說別的,她和這位雍正大人之間,哪有可能成就什麼好姻緣?
再偷偷看一眼就站在近旁的巧巧和十四阿哥兩人,一個用雙手捂住了小口,幾乎就快笑岔了氣;而另一個則是擺出了一張陰沉到極點的黑臉,那副超級欠扁的表情,跟誰都欠了他幾百吊錢沒還似的。
就在這種極其尷尬的氣氛當中,四阿哥接過了攤主手中遞來的花燈,走上前一步,將其塞進了陶沝手裡,而後撣撣衣袖,率先邁步走人。
其餘三人被他的這一動作弄得皆是一愣。緊接著,十四阿哥轉過頭來,狠狠瞪了仍立在原地一臉茫茫然的陶沝一眼,方才不情不願地抬腳跟了上去。巧巧見狀,也趕緊過來拉著陶沝一併跟了上去。
此時此刻,大街上正是人滿為患的時候,四人也或前或後地走在了這擁擠的人潮當中。
誰都知道,這中國人口多啊,人擠人即是必然的。雖然清朝的人口數不比現在的21世紀,但全城百姓一起湧到大街上摺合成的人口密度,那還是相當可觀的。所以說啊,這計劃生育的實施條例應該從古代就得狠狠抓起。
就在這片人擠人車擠車的大潮當中,四人很快就被衝散了,陶沝也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地被落了單。
望著眼前來來往往的人潮,陶沝之前才被那位十四阿哥壓下的逃跑念頭又再一次慢慢萌生。眼下對她來說,正是個逃跑的絕佳機會。如果,如果她趁這個機會逃離皇宮,逃得遠遠的,那麼,她便能從此自由了吧?從此,過自己想過的生活……
只是,若真這樣,那傾城怎麼辦?而她,今後又該以怎樣的方式養活自己?
將自己全身上下一通打量,陶沝悲催地發現,除了戴在頭上的那一根碧玉簪子,她全身上下竟是再無一件值錢的東西,甚至,就連她之前的那一身福晉華服,也因為出宮的關係而給換成了普通的衣裝,雖然這料子看起來還是比普通百姓穿在身上的衣料好一些,但就算真拿去典當,想來也當不了幾個錢。
陶沝站在原地發呆。
一時的衝動之舉最容易鑄成大錯。如果她現在真就這樣逃跑,那麼,僅憑她這身行頭換得的一些錢財,又能夠她揮霍多久——一天?兩天?還是五天?
算起來,雖然她已來到清朝有四個多月的時間了,但時至今日,她才是第一次有機會接觸到這個時代的真實社會,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否就能在這短短几日內找到今後可以養活自己的工作。如果找不到,那她又該怎麼辦?上大街賣身葬父?還是上青樓賣身葬自己?亦或……因為走投無路而再被他們重新抓回去?
想來無論是哪一樣,她今後的前途都是吉凶難卜。若果如此,那她還不如老老實實地維持現狀,然後,伺機而動……
這樣想著,陶沝不禁將剛才提在手裡的那盞花燈高高舉過頭頂——
她不認識路,若是主動去找巧巧他們,那估計他們四個今晚就別想再回宮去了,還不如就這樣站在原地不動,如果那三人此刻也正在找她,或許看到這盞燈,就會明白她人在這兒了。
“正月圓時燈正新,滿城燈火白如銀。圓圓月下燈千盞,灼灼燈中月一輪。月下看燈燈富貴,燈前賞月月精神。今宵月色燈光內,盡是觀燈賞月人……”
陶沝頂著花燈站在路邊,好半天也沒等到預期中的那三人來尋她,無聊之餘只能吟一些應景詩來給自己解悶。
唸完這首也不知道是誰寫的俗語古詩,陶沝依然沒能發現左右兩邊有人前來尋她的跡象,當下只得繼續哼一首《燈火闌珊處》。
才哼到一半,突然感覺有人在扯自己的衣角。陶沝低下頭,發現對方卻是一個只有她一半身高的小女孩,年紀大約歲的光景,手裡提著一盞兔子燈,長得甚是玲瓏剔透。臉蛋白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