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朕……”他說著,他還要再說什麼,但下面的話還沒說出來,就劇烈的咳嗽了起來,他說話有氣無力的,這咳嗽卻來得猛烈,直把蘇方搏咳的心驚膽戰,深怕他把肺給咳出來。
他一連咳了好一會兒才停下,旁邊的太監給他送了水,他漱了口,潤了嗓子,才又慢慢的道:“朕卻是不大好了呢。^
“陛下!”
他連忙上前一步,要說什麼,仁和帝卻在他之前開口道:“方搏不用安慰我,朕的身體,朕自己心中有數。”
他說著,停了下,對四周的太監宮女道:“你們先下去吧。”
眾人行了禮,就退了出來,仁和帝道:“方搏再靠前些。”
蘇方搏知道雖說人都退出來了,卻很可能有那膽大妄為要偷聽的,仁和帝要給自己說的,顯然是不能讓別人知道的,因此就來到了他床邊,從他這個角度,更能看到仁和帝瘦的脫形。
“這到底是得了什麼病,怎麼就這兩天的功夫……”
他這邊想著,仁和帝那邊已先開口:“南邊的事情,如何了?”
“已經差不多好了,雖然那一位沒有明確點頭,但看那樣子已是應了,第四隊也交到了他手裡,有這麼一支隊伍在手,在訊息上……他總有了優勢。”
仁和帝點點頭:“把第三隊也給他。”
蘇方搏大驚:“陛下!”
“真要去見祖宗了。”仁和帝慘笑道,“朕死後,這大趙朝恐怕也是要崩的,朕嘔心瀝血,卻是時不我待,方搏,朕恨啊……”
他最後一句,如同嘆息,但卻帶著無盡的恨意,蘇方搏心下慘然,一時也不知道如何開口,若是一個昏君,繼位之後就吃喝玩樂也就罷了,這一位卻是輾轉掙扎,說是九五之尊,真說起來,過的是一般人的日子,受的,卻是質子似的待遇。
“朕恨,朕過去想的,是重複我大趙的榮光,只要我大趙能統一,能維持,我寧肯再向供祖宗似的供著他們,可是,他們不給朕一點機會,不給大趙一點機會,朕恨不得,吃了他們的肉!”
“陛下……”
蘇方搏虛弱的叫了一聲,他不由得聯想到仁和帝這次的“病”,病的這麼快,這麼急,真的是病?仁和帝又這樣說,是不是、是不是……
那個可怕的想法在他腦中打轉,可他到底不敢真的想出來,歷史上,這種事情並不是沒有,野聞傳說中,也影影綽綽的有那麼幾個事例,可是,在這種事真的發生在他眼前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驚駭。
“朕不行了,但朕也不會讓他們好過,那一位說是夏家的,又豈是流著夏家的血?夏家現在容他?將來也容他?就算容了,有了前面的事,他又怎敢留下?”
說著,仁和帝又咳嗽了起來,這次離的近,蘇方搏清楚的看到他的手絹上染了血跡,他強逼著自己將視線轉到其他地方上,有些失神的開口道:“陛下、陛下聖明……”
“聖明嗎?”仁和帝咯咯的笑了起來,“方搏,朕去後,你就投了南邊吧。”
蘇方搏立刻跪倒:“陛下,臣、臣絕不……”
“朕知道你是個忠心的。”不等他把話說完,仁和帝就道,“這些年,也難為你在南北之間掙扎了,這,就算朕最後給你的一點報答,也算你,最後為朕做的一點事情吧,你投了南邊,若那一位自己想清楚了……那你就自謀退路,若是那一位沒有,那你,就幫他一把。”
蘇方搏一頓,瞬時明白了過來,他身為仁和帝依仗的重臣,就算仁和帝去了,他本身也帶著龐大的資源,他若投了南方,無論是在聲望上還是勢力上都對南方有很大的增益,相對的,他必然,也會被委以重任。
投了南方做後盾,也就不用再受傾軋,更不用擔心兩邊都看他不過眼對他下手,在一定時間內,他的安全是可以得到保障的,這也就是仁和帝所說的報答。
南北明王,此時在有心人眼中都沒什麼名譽可言,一個放任天災,一個放異族入關,但是前者是沒有什麼證據的,下面的官員膽小怕事,層層瞞報,上面最多,也就是瀆職,這瀆職罪,說重不重,說輕不輕,說的不好聽的,做官的,哪一個沒有瀆職過?所區別的,也就是或大或小,或者說,看是不是被抓著了。
南明王若會做事,在必要的時刻掀出此事,殺幾個有點份量的官,立刻就會贏得英明之類的名聲。而北明王那邊則不然了,雖說他也可以推說是異族私自入關,他是失察了,但,牽扯到人的事情上,就必然會有把柄,會有痕跡,不說別的,他們手中,就掌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