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有些白光,根本看不清周遭的情況。
只聽一道極低的嗓音叫道:“殺!”幾十個人影湧上來,一時血光四起,血腥瀰漫。
許斂寧沒敢動,在火光亮起的一瞬間便微微閉上眼,待周圍重新陷入黑暗時又睜開了,可還是完全看不清附近的情形。她凝神細細聽著周圍的動靜,忽然感到一陣寒氣撲面,知道不妙,連忙就著緊貼的石壁向上避開,隨後悄無聲息地滑了下來,一劍掣出。此時目不能視,出手幾乎全憑以往對敵的經驗和感覺。
可這一劍還未完全施展開來,便覺得手上一滯,再也使不出來。許斂寧估計是碰到了牆壁,連忙收招。忽然覺得眼前似乎寒光一閃,對方的兵器竟然已經靠近她的鼻尖了。她仰身避過,隨後向上騰越閃避。對方似乎咦了一聲,手中兵刃一擺,徑自向上砍去。她尚且身在半空,換了其他人只怕避無可避,勢必受傷,她只微微運力,身子一個折轉,竟然在毫無借力的情況之下向前飄去。
許斂寧記得前方十步之遠有斷橫樑,大約是造地道時作為支架的地方。她此刻去夠這橫樑,完全沒有一絲把握,但是若不暫行退開,就要一直處於被動挨打的狀況了。她心中忐忑,待這一躍勢頭將盡,伸手去夠,竟然摸到一截橫樑。
許斂寧手上用力,身體就勢翻到橫樑之上,心中還如擂鼓一般重重跳著。她經歷至今,從未碰見如此危機的情形,一旦定下來,竟然發覺有冷汗順著流下。她待氣息平復,對於眼前的黑暗也漸漸適應,方才從橫樑上下來。凌軒宮、名劍山莊和點蒼派都有各自的服色,她一眼就能辨認,碰見服色有異的,她就一劍直指過去,這樣步步留心,竟然也慢慢見到遠處微弱的光。
她又向前走了幾步,忽覺斜邊有人靠近,便毫不留情地一劍疾刺,誰知對方像是極熟悉這劍路一般,幾步繞過,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許斂寧只覺得又驚又喜,叫道:“師父。”
只聽西面似乎傳來一聲爆破巨響,連腳下的地面也微微晃動。
柳君如恨了一聲,咬牙道:“還是被魔教的狗賊覺察了。”他揚聲道:“我們要多加小心,西面的已經和魔教交上了手,說不好馬上就是我們了!”身後的兩派弟子齊聲應了是,卻是十分堅定、不見驚慌。
張惟宜微微皺眉,西面的話應是有凌軒宮,這般動靜,一定情形不妙。轉眼間,已經走到地道後段。柳君如突然一揮手,停住了:“真人,你看前面。”天衍真人看了一會兒,淡淡道:“前面原本是個密閉的暗室。”
何靖最受師父喜愛,湊過去問:“暗室又怎的?”
天衍真人微微笑道:“你仔細瞧瞧,我們一旦走進那暗室中,後面和前面的暗門同時關緊,若是找不到機關,就要困死在裡面了。”
柳君如道:“這也不妨,我們分三股人進去,先行的儘管走,中間的和後行的站在暗門的位置等著,然後依次過去,只要不觸動機關,也不會困死。”
天衍真人想了想:“便叫女弟子們先過去。”
柳君如微微頷首,對身後的林子寒道:“去把兩派的女弟子都集中起來,先行過去。”然後又會轉頭道:“真人,柳某人有個不情之請。”
天衍真人道:“柳盟主請講。”
“凡事有輕急緩重,最後過去的人要冒些風險,還請真人以大局為重,先行過去。”
天衍真人回頭看了看自己的弟子們:何靖正一臉躍躍欲試的模樣,和其他一些老成的道家弟子完全不通,李清隕臉上微微有些憂慮,張惟宜神色極淡、沒有半分喜怒……他權衡再三,緩緩道:“惟宜,你留在最後。”
張惟宜一凜,還是垂下眼淡淡道:“是。”
周圍的人數漸漸少了下去,氣氛也沉寂下來。張惟宜見著周圍只剩下何靖和龍騰驛的兩人,手心微微有些冷汗。
暗室是在地底預先設好機關,若有人站在暗室之外,並不會啟動機關。一旦人暗室外沒有人,那麼走到暗室中間的便極易來不及走出去就被困死其中。師父讓他留在最後,固然是因為他的武功最高、應變極強,卻也只比別人多一絲生機罷了。
林子寒清了清嗓子,道:“張兄,那麼在下先行一步了。”他的聲音乾澀,可見十分緊張。張惟宜淡淡道:“林兄請便。”
林子寒戒備地看了他一眼,向前了兩步,也不看身後的人,雙掌向後連拍,身子卻向前彈去。何靖見眼前的勁風來勢兇猛,只好向旁邊錯開一步閃避,這一下竟然一腳踏進了暗室。
張惟宜知道林子寒是怕有人突然趕到他前面,把他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