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我也不想長期開下去了。
我打了個激靈,問,你要到哪裡去?
到上海或蘇州去,那裡的文化氛圍濃一些,開書店,應該有市場吧。
非得開書店嗎?
我喜歡書,目前只想做這件事。
到時候我跟你一塊去,可以嗎?
你別胡思亂想了,還是安心走你的仕途吧。
我的仕途恐怕也沒有什麼希望了,還不如早點給自己謀個出路。
真這麼想?
真這麼想。
為什麼?
我已厭倦了官場上那種虛偽奸詐的生活,想謀一份自由職業,做一個自由人。
你認為,開個書店就自由了嗎?
對呀,可以看看書,寫寫書,賺碗飯吃就行了。
竹萱不語,未置可否,我去書架上選書。
挑了安&;#8226;阿斯圖里亞斯的《玉米人》、《總統先生》,胡安&;#8226;魯爾福的《平原烈火》、《佩德羅&;#8226;帕拉莫》,科塔薩爾的《跳房子》,富恩特斯的《最明淨的地區》、《阿爾特米奧&;#8226;克羅斯之死》,巴爾加斯&;#8226;略薩的《酒吧長談》、《綠房子》,還有博爾赫斯和加西亞&;#8226;馬爾克斯的幾本短篇小說。
這類作品,也只能在竹喧書店才能找到,也許竹萱壓根兒就是專為我進的貨。
我如獲至寶,抱著這些書,回到“空覺齋”,翻看目錄和前言,瀏覽一遍,先睹為快。
讀完兩篇馬爾克斯的短篇小說,然後回家吃晚飯。
看電視劇,十一點睡。
'4月13日 週日 雨 14~17度'
六點三十分醒來,起床,洗漱,買菜,吃早餐。
八點三十分,趕到縣實驗小學,參加公務員更新知識培訓考試。
做完自己的試卷,再做吳書記那份,兩位副書記的試卷,也分別由他們的秘書代做。
十一點三十分回家,妻已做好了三菜一湯,一家人吃午飯。
午飯後,叫了鐘點工來家裡打掃衛生。
我躺在沙發上,看完《中篇小說選刊》裡梁晴的《陪床》。
下午四點十分,突然烏雲密佈,隨後便是狂風大作,捲起地上灰塵、樹葉、紙屑,在空中漫天飛舞。
二十分鐘以後,大顆大顆的雨滴,敲打在窗戶玻璃上,噼哩啵羅,敲得人心裡很煩。
漸漸地,雨濃密起來,傾盆而下,大雨如注,下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
我和兒子縮在家裡,大氣不敢出,靜觀窗外雨景。
下了兩個多小時,雨逐漸稀疏下來。
雨停,我去“空覺齋”。
剛坐下來,接到一位大學同學的電話,他是湖南人,畢業後分配在長沙一所高校當教師,這次到我省來參加一個高校學術研討會,突然想起了我,便打個電話過來問候。
我們聊了一陣子,談話中,得知他已晉升為副教授,並擔任學校教務處處長,專著已出了三部。
相比之下,我顯得十分寒磣,辛辛苦苦奮鬥了十八年,如今還是一個打括弧的正科級幹部,乾的又是為領導服務的苦差事,想想有些悲哀和悲涼。
問了一下他的家庭情況;他說;女兒念高一,老婆在金融部門工作,日子過得很滋潤,他囑咐我,有時間一定要去長沙玩一玩。
接完老同學的電話,又勾起我對大學生活的許多懷念。
放下手機,我一邊聽巴赫的《法國組曲》,一邊看書。
倦了,就看影碟。
沒有回家吃晚飯,一直在書房裡待著。
《我的巨型希臘婚禮》,在這個孤悶的春夜,給我帶來了些許快樂。
據媒體透露,在影劇院裡,許多神經繃了一年多的美國人,終於在虛擬的文化碰撞和融合中獲得了片刻的輕鬆。
難道不是嗎?在硝煙四起,戰事不斷的今天,大約也只能在影片中那個人丁興旺、熱情似火的希臘龐大家庭中,才能讓人們找到一絲快樂和安全吧!
晚上十一點二十分,關了DVD,走出書房,月兒孤寂地鑲嵌在天空,沒有星星陪伴,顯得那麼冷漠無聊。
街上靜得怕人,偶爾有幾個竊竊私語的行人走過,像幽靈那樣若隱若現,不知是乞丐還是流串人口,抑或是摸黑作案的小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