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該去問陳建良。”每回提到陳建良,茱兒的情緒就陷入失控邊緣。
“我問過了,他說魏懷軒是罪魁禍首。”
“笑話,天大的笑話。”茱兒氣憤得青筋暴露。“你姐姐只是公司的工讀生,和魏懷軒僅止於勞資關係,她的死關他什麼事?是陳建良,他才是始亂終棄的王八蛋!”
蕭子琳心口一下漲得滿滿的,腦子紊亂得不知該怎麼往下問。
“我和陳建良結婚後不久,就發現他和你姐姐有不正常的戀情,原以為那只是同鄉之誼,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直到蕭子寒懷了他的孩子,才知道事態嚴重。”
“我姐姐的孩子是陳建良的?”
“不然你以為呢?”茱兒痛苦地咬著牙,看得出這麼一提又勾起她許多不堪的回憶。“當時魏懷軒知道他和蕭子寒的事大為光火,立即開除了陳建良,並向他追討四萬多歐元的虧空。他向我要,我不給,且依此為由,向法院提出離婚訴求。不久,我就聽說他又搭上一個有錢的寡婦,你姐姐大概是因為這樣才想不開的。”
“是……是這樣嗎……”蕭子琳只覺頭部才縫合的傷口脹得快炸掉了。“那你為什麼說魏懷軒也不是好人?”
“就我而言,他當然不是。”茱兒從包包裡掏出一根菸咬在嘴裡,醫院是不準抽菸的,但她這樣聊以解癮。“當年他如果願意接受我的感情,我就不會嫁給陳建良那口蜜腹劍的人渣了呀。”
這……這是什麼跟什麼嘛!
蕭子琳真想卯起來眸她兩句。茱兒走了以後,她還愣愣地怔在那兒,心裡頭蕪雜而空洞,思緒怎麼也理不出個頭緒來。
連魏懷軒是什麼時候走進來的,她都沒察覺。
時間在她怔愣之中流逝,夕陽隨著逐漸轉淡的雲彩,隕落至巍峨的大樓後方,天際間亮出蒼白的月兒娘娘。
一天就這樣過了,她滴米未進。
又快是月圓時候了,再兩個星期就是聖誕節,她的心卻一點也沒有過節的喜悅。
“你再不吃點東西,就要把我急死了。”魏懷軒手裡的清粥從熱騰騰的端到只剩微溫。
乏力極了,也悲傷極了,蕭子琳艱難地扯開乾澀的喉嚨,說:“我們離婚吧。”
恨意惹上了魏懷軒俊朗的臉孔,“你跟我結婚當真只是為了方便伺機報復?對我,你就沒有一點感情?”
擦掉眼淚,她沙啞的說:“很惡劣的把戲是不是?幸好我們還沒有簽結婚證書,也還沒去登記,只要讓我離開柏林,你就當一切都沒發生過。”
砰一聲,魏懷軒把瓷碗摜在床頭櫃上,霍地起身,凜然走出病房。
他們兩人之間的關係至此算是玩完了。
蕭子琳如釋重負,也百感交集地癱在病床上,如果可能,她真想現在就飛回臺北,把自己鎖進工作室裡,狠狠地大哭一場。
不,在這之前,她必須先找到陳建良,將他殺得屍骨無存!
當天晚上,魏懷軒又回到醫院來,幫忙護理人員為她換藥。這次,蕭子琳咬著牙關,吭一聲也沒,令見識過她呼天搶地的護土小姐大感驚訝。
持護士們走後,魏懷軒搬了椅子坐在她身旁,一語不發地削著手中的蘋果。
蕭子琳心底明白,他倆正在相互觸探著彼此的極限。誰先跨越雷池一步,誰就要當心被對方千刀萬剮。
“醫生說,你明天就可以出院了。”他的語氣硬邦邦的,不帶絲毫感情。
她點點頭,屏息望了他好一會兒,小心翼翼的問:“我欠了你一屁股債,等我回到臺北……”
“你休想回去!”他斬釘截鐵的打斷她的話。“現在全世界都知道你是我的妻子,三從四德,對你應該還有一點意義吧?”
她生硬的吞了一口唾沫。“我們並不相愛,勉強當夫妻只會帶給彼此痛苦。”
“不愛我你就不會嫁給我。”他嘲諷的說:“你一向口是心非,連自己都要隱瞞,或者,你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
不瞭解是魏懷軒的中文太差,還是話裡飽含弦外之音,怎麼聽得她一頭露水?
“我愛你?”
“承認就好。”他切了一小塊蘋果放進她嘴裡。
“不,我這是疑問句。”含著蘋果,害她口齒不清,一口吞進去,才發現根本沒咬爛。
“我已經給你答案了。”他又遞上來一塊。
“別自以為是。”一開口,嘴巴又給塞滿。不能講話,蕭子琳索性睜大眼望著他,他的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