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在鏡片上形成了反光,讓魏小虎只看到白茫茫的一片。“你在做什麼?”魏小虎看著地上的男人,那小子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向地上吐了一口唾沫金在他屁股上狠狠補了一腳:“他媽的快滾!”男人哀嚎一聲,貼著牆根連滾帶爬的溜掉了。綠綺對一切都視而不見,只是面色陰鬱的看著魏小虎:“為什麼打人?!”魏小虎捏緊拳頭,雙眼射出怒火,但回答的卻極為孩子氣。“他罵你!”“罵就隨他罵好了,即使因為這個你也不能打人。跟我保證,你以後都不能打這種人。”低沉的聲音,勿庸置疑卻淡淡的語調,還有藏在幽幽反光的眼鏡後的冷漠的眼神,讓魏小虎所有想要脫口而出的話都失去了意義。不知道該說什麼,他也不想說什麼,最後一盤腿,坐在了地上,使勁瞪著綠綺。“你做什麼?”綠綺雙手抱胸,居高臨下的看著魏小虎。“你不說不是我的錯,我就不起來!”抿著唇,面頰已經略略的鼓起,繼續瞪著綠綺。“好,好!那你就一輩子坐在這裡好了!”綠綺氣得不再理他,把腳踏車在院子裡停好,轉身就像進屋。可是走到屋前,腳步慢了下來,最後還是來到坐在門口的魏小虎身前。他仍是氣勢十足的瞪著她。綠綺氣得拿手戳他額頭。“你幾歲,還跟我玩這種遊戲。”“二十!”伸出兩根手指做回答,這個時候還不忘記撒謊,魏小虎的眼瞪得渾圓。“你……”綠綺正要教訓他,忽地啞口無言了。瞧他還圍著KI TTY貓的圍裙,眼色明亮,黑髮散在臉龐,一片葉子,翩翩飛落,墜在發上,唇緊抿著,整個人像頭野貓,神情倔強得很。看著他,綠綺心裡麻麻的,這樣陌生的情緒,只能讓她軟下神色妥協。“起來啊,丟人不丟人?!”“不要,你不說不是我的錯之前我就一直坐在這裡,死也不起來。”“好吧,不是你的錯。”她受不住這樣的目光,嘆了一口氣,伸出手。他這才笑了出來,抓住她的手故意把身體的重量完全壓在我她上。“小虎!”不及調整姿勢了,他們一起摔到了地上。他趴在她的胸口,笑嘻嘻地看著綠綺。綠綺搖搖頭,沒好氣地彈了彈他的額頭。“你要答應我以後無論什麼事都不能打這種人。”他不再說了,只是湊過來吻她。他的頭髮貼在綠綺的臉上,散亂的,柔軟的,還很溼,就像他一個又一個的親吻。她知道,他始終像個孩子,一旦遇到不願意做的事就會採取這種方式。“咳咳!”一聲熟悉尷尬的咳嗽聲適時的響起,魏小虎忙抬起頭。李志博和老大就站在門口處,太陽幾乎已經落山,光線幽暗,他的臉龐並不真切,只看得見一雙眼睛,陰影裡面,一雙亮眼睛。綠綺猛地吸了一口涼氣,她太記得那雙眼睛,睫毛很細很長,影子拖下來有一種隱隱的令人心寒的意味,笑意夾帶著莫名的東西被揉碎了一點點撒在裡頭,漆黑的眼神彷佛在看她,又像透過她在看著什麼。“小虎,她……她……就是你的女朋友?!”“是啊,她叫柳綠綺。綠綺,就是司馬相如給卓文君彈奏鳳求凰的那把琴的名字。”拉著綠綺起身,魏小虎單純的笑著,絲毫沒有注意到李志博異常的神色和語氣,也沒注意到身邊綠綺如同雕像一般愣在那裡。已經多久了?有三年多了吧,她恍惚地想著。不知不覺伸出指尖緊緊握住魏小虎,緊緊的緊緊的幾乎都有點酸楚了。“小虎,其實……”綠綺深深吸了一口氣,有些事不如儘早說明,她不喜歡拖泥帶水,尤其是現在這種複雜的局面。然而話還沒說完,男子已經接了過去:“你好,我是徐俯,小虎的……朋友。”“你好,我是柳綠綺。”她猶疑不定的把右手伸了出去,剛剛接觸到徐俯的手,就立刻被果斷的抓住了,用力握了握,很快就鬆開了。就像這個突如其來措手不及的相遇,如此令人震撼,令人吃驚,在這個寂靜的空間裡,恍惚的她又變回了當年的柳綠綺,卑微的,低賤的,就像剛才那個男人所說的一樣,陰溝裡的老鼠似的女人。當年那個染滿金髮的男孩子如今是一頭紅髮,唯一不變的是眼睛了輕蔑。當年的徐俯,現在任誰見了都要讚一聲,風采翩然。仍鋒芒畢露,只是已經知道內斂,彷彿一隻盤踞的眼鏡蛇,並不輕易吐出紅信。“老大,博哥來進屋嚐嚐我的手藝!”徐俯沉默著頷首,在夕陽的掩映下,毫無聲息地步入大門。他們都隨行都從著他的腳步謹慎地跟了進去。一切這樣不動聲色。而這一頓飯吃的心思各異,李志博一邊假意讚歎著魏小虎的手藝,一邊滴溜的兩眼看著綠綺和徐俯。綠綺和徐俯則是一樣,都有一筷子沒一筷子的扒拉著碗裡的米飯,只有魏小虎吃的最香。然而,發現了綠綺心不在焉的魏小虎,馬上夾起拔絲地瓜放在她碗裡。“討厭,別夾給我。”綠綺下意識的一皺眉,習慣性的輕輕地抱怨道聲道:“唉,吃你自己的別管我。”
“不行,你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