顫;忙道:“母親……”
徐氏神態溫和;道:“我也是奔六的人;早幾年預備、晚幾年預備又有什麼分別?到時折騰;還不如一次就做出來……”
沈瑞皺眉道:“並不算折騰;母親如今好好的;作甚發此不祥之語?”
徐氏搖頭道:“你這孩子;委實想多了……到了知天命就開始預備福財的大有人在;我這並不算早……”
這倒也是實話;現下人壽命短;過了五十大壽就預備好棺材一年刷一遍桐油養護的;在民間富戶人家也是常見。
沈瑞便沒有再說什麼;從紅雲手中接了鑰匙;悶悶道:“大管家這幾日正問這個;兒子會照母親的話交代下去……”
徐氏點點頭道:“天氣越來越涼;雖還要再這邊住幾日;可月底前也要預備回城……”
沈瑞點頭應了;徐氏放心不下丈夫;說完正事;就帶了紅雲回去。
沈瑞將手中的鑰匙放在一邊;卻是重重地鬆了一口氣。之前看徐氏;像是心存死志;看著令人心驚;如今不知什麼原因;卻像是已經走出來了。
沈家沒有沈滄;還有徐氏做主心骨;要是徐氏不在;天塌一半不說;三房之間也該散了。
正好下午大管家從城裡過來;從沈瑞手中接過鑰匙那刻;老人家泣不成聲。雖還沒有榮養;不過因上了年歲;大管家早已不管事多年;如今卻是出山;為的是主人的身後事。
沈瑞心裡難受;勸道:“你也是有了春秋;父親前兩日還提了一回……要是實受不住;就交代下去;要是有個不好;反而讓父親、母親擔心……”
大管家哽咽道:“受得住;受得住;萬不會讓老爺、太太跟著費心。老爺、太太恩典;容老僕享了這麼多年清福;如今老僕能孝敬老爺、太太的;也只有這把子力氣……”
因還要去見沈滄夫婦;大管家就擦了眼淚。
沈瑞見他走路都顫顫悠悠;忙打發小廝跟上。
二管家這次也來了;眼見大管家如此;也只能無聲感慨。
沈滄幾歲時;大管家就到沈滄身邊服侍;主僕兩人也是相處大半輩子。正如徐氏服侍沈滄;絲毫不願假手於人;大管家如今出山;預備沈滄身後事;也是親身親歷;不放心旁人插手。
“京城一切可好?二老爺可有信回來?三叔、三嬸他們還好吧?”沈瑞問道。
“並無大事發生;二老爺的信還沒到;三老爺、三太太都好;過幾日田家要擺酒;下了帖子請三老爺、三太太。三太太已經打發人回話;說是三老爺身體有恙;要一個人過去……”二管家道。
“這個時候擺酒?田家有子弟下場?”沈瑞道。
“不是田家子弟;是田家未來姑爺下場;兩家約好不管成績如何;月底前都要行大定……”二管家道。
沈瑞與田家那邊的表兄弟也算相熟;對於表姊妹就是生疏多了;便沒有細問。
在心中算了算日子;今年桂榜放榜也就這幾日……沈瑞倒不是後悔;不過心中也怪怪地。今年認識的人中;下場的人可不少;有沈瑾、有毛遲;還有沈;也不知這三人成績如何。
由這三人;又想到今年沒有下場的沈全。
當初沈瑞沒有下場;沈滄病重;驚得五房上下都跟著不安。就是沈全隨後的婚事;也減了幾分熱鬧。沈瑞當時要在家侍疾;不好在五房多留;不過是打了一個轉。
“過了二十;家中地龍就先燒起來;老爺、太太會在月底前回京……”沈瑞甩甩頭;撇開思緒;對二管家道。
二管家應了。
沈瑞想起二老爺;又道:“南屋那邊也叫人收拾;二老爺雖還沒打發人回來;不過算算日子;沒兩月就要到京了……”
二管家稟道:“二哥;宗房械大爺要外放山西;過幾日就要出京;打發人送了帖子過來;是三老爺接的……三老爺讓老僕問二哥;二哥可要回城送一送
沈械外放了?沈瑞頗為意外。
“什麼官職?”沈瑞道。
“從四品參議……”二管家回道:“定了後日啟程;明日家裡擺酒……”
沈械本就是正五品刑部郎中;外放升一級;實算不上什麼喜事。
沈瑞對沈械印象並不好;不過這次沈械在起復的關鍵時刻;顧及沈滄的身體;沒有對尚書府開口;可見是大長進。要不然的話;只要沈械開口;有沈珏的淵源在;沈滄就算身體不適;也會安排人出去走人情關係。
只是怪哉的是;不是還有賀侍郎麼?怎麼沒使上勁;反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