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清倌人金屋藏嬌;又覺得太破費;才不了了之。
不過那窯姐二十四、五歲;久經戰陣;正是“嗷嗷待哺”年紀。沈舉人卻年過四十;又是手無縛雞之力書生;哪裡能喂得飽;少不得借些藥物、器具助興。
三兩回後;沈舉人眼睛也凹了;腰也僵了;便覺得不妥;連外宅也走的少。他雖在女sè上放開了些;到底惜命;沒有昏了頭;便只在家中享用。
家中這些女娘;不管是婢子還是僕婦;即便主動服侍他;也比不得窯姐在床笫上放得開;沈舉人正覺得不足;這就掉下個張四姐來。
張四姐不比那些木偶泥塑似的婢子、僕婦只會躺屍;瞧著這小模樣恨不得痴纏過來;這有來有往的;引得沈舉人別有一番意趣。原本心中存著的那點怒火早已煙消雲散;他翻身將張四姐壓在身下;逗著她喊了兩聲“親叔叔”;方如了她的願;疊肩並股;撒雲布雨……
待雨散雲消;張四姐心中千般算計、萬般計較都化為烏有;只癱軟在榻上。
沈舉人經過這般折騰;卻是徹底醒了酒。與方才初識破張四姐身份時的驚怒不同;他這會兒由憐生愛;倒是將張四姐當成了心愛物兒;滿心想的都是明rì使人去取外宅裡置辦的那些yín器;琢磨著一一在四姐身上用了;不知此女會是甚妖嬈模樣。
將張四姐境況想了想;沈舉人曉得這小yín婦撂下面皮爬上長輩的床定是有什麼謀算;可也不驚慌;摸索著張四姐脖頸;小聲道:“好侄女;告訴親叔叔;今晚到底為何而來?”
張四姐慢慢睜開眼;只幽幽道:“親叔叔不是曉得;不就是‘自薦枕蓆;?”
她不遮不掩;直爽潑辣;沈舉人反覺得新奇;一時愛煞;親了一口;道:“好侄女;叔叔疼你;明兒拿了金子使人給你做頭面。”
張四姐又纏上來;哀聲道:“侄女不要頭面;只要親叔叔護我。張家jīng窮了;上回我娘我嫂子過來;連我打小帶的金鎖片都搶了去。再有下回搜刮不到錢;怕是要賣我同阿姊了”
聽到張家;沈舉人一陣膩歪;可眼前是新歡;便猶豫道:“要不;下回她們再來;老爺叫人預備兩貫錢?”
兩貫錢;還不到三兩銀子;卻有十來斤的分量。親戚之間表禮;哪裡有送這個的?不過是他徹底厭了張家;實不願讓他們再佔了便宜去;才忍痛割肉地應了這些。
不想;張四姐卻道:“親叔叔千萬別;張家就是一個大坑;哪裡能填滿哩?這幾年叔叔繃著臉;張家又理虧;這才消停;若是叔叔手上一鬆;那邊就跟牛皮糖似上來;欺負叔叔心善面薄;可是難甩下。”
誰也不願做冤大頭;這句話正經有幾分為人著想的意思;聽得沈舉人心中熨帖:“你倒是個懂事的;不妄叔叔疼你;那你讓叔叔怎麼護著你?”
張四姐道:“我怕爹孃將我同阿姊胡亂賣了……叔叔收了我們姊妹做女兒可好?”
沈舉人聽了;不由心中一動。
這收養養兒養女;是如今世道上常見的;分為兩種。前一種只是佔了個名;實際上收的是奴婢。因《大明律》規定庶民之家不許儲奴;民間方有了這條對策。買賣奴婢時;衙門裡記的多是養兒養女;後一種;就是正經的收養;收養族親、表親、姻親家孤苦無依之女;當女兒似的撫養大;置辦一份嫁妝嫁出去。
對於前一種做法;民間富戶常見;後一種也不少見。
沈舉人曉得張老安人將孃家兩個妙齡小娘子留在家中;打的是沈瑾、沈瑞兄弟的主意。他確實早已厭了張家;不願再與張家結親。張老安人那裡依舊沒有死心;說什麼也不肯將人送走。
張四姐所求的;正是個解決法子。
要是沈舉人收了張三姐、張四姐戶籍貼子;將這兩個小娘子充為養女;那張三姐就與沈瑾兄弟有了姊弟名分;不好與沈瑾為妾。
又因在衙門記檔;這真養女與借名的奴婢並未分別;也能混在一處說;解了今rì後患。這叔侄相jiān的事情即便被揭開;也不怕人鬧鬼。到時候將戶帖對出來;張四姐生老病死都有他這個家主決定;旁人無權為張四姐出頭。
只是為了留後手;這“收養”銀子與文書是少不了的。
沈舉人又想到張三姐身上;十七、八歲的小娘子;柔柔順順的;倒有幾分姿sè。不過沈舉人只是有sè心;並非yín棍;自不會見了一個女子就起yín心。
他是由養女想到婚嫁上;四房子嗣單薄;只有沈瑾、沈瑞兄弟兩個;別無堂表。若是給張三姐尋門妥當親事;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