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通悲催的點點頭,滿心都是女朋友。
騾車破舊,車廂隨著木軲轆一陣一陣的顛簸,除了湯媛和明通,在座的各位,想必是有生以來頭一回“享受”。
章蓉蓉和瑪瑙的臉色自不必再詳述。
其實嬌生慣養長大的世家嫡小姐受不住也正常,湯媛並無看低她之意,但也不得不實事求是講到,“此番變故突然,女宿可能騰不開手照顧你,而你也不該被這樣的事牽扯進來,不如先在戴家落腳。我表姐心地善良,為人爽朗大方,表哥亦是風度翩翩的君子,他們雖是商戶,卻言談舉止不凡,極有規矩。”
“五哥哥允許你這樣半路拋下我嗎?”章蓉蓉冷不丁開口。
語氣全然不存婉轉之態,竟是少有的直接。
湯媛被她嗆的愣了下,擰了擰眉,並不在乎車內旁人的目光,“原來我好心安排你在表姐家就是拋棄,你五哥哥可沒讓我伺候你。”
女人之間的硝煙一觸即發。
賀維扯了扯嘴角。
兩個女人目不轉睛瞪視半晌,最終章蓉蓉敗下陣來,扭頭冷冷一哼。她當然知道自己最好乖乖待在一個地方,免得被湯媛連累,可就是看不慣。
至於看不慣什麼,章蓉蓉一時又無可言說,許是從未想過自己還有仰仗湯媛鼻息,也許是受不了對方以五哥哥妻子的身份對她指手畫腳。
反正你看不慣一個人的時候,她的呼吸都是錯。
賀維的餘光淡淡飄向湯媛,幫著自己男人照顧紅粉知己,以為這樣人家就會感激她?傻子。
他看得出神,眸光不經意間遇上了阿蜜。
無憂無慮的小嬰兒,睜大好奇的眼觀察世界,看著看著,就看到了像爹爹的人身上,許是血脈天性,她忽然笑了。
誰說她長得像賀綸,笑起來時分明就是一個小小的阿媛。
賀維怔了怔,目光久久沒有離開。
湯媛將女兒的小臉扳回懷中,警惕的望著他,看什麼呢,喜歡就自己生啊。
賀維沒有迴避,亦是目不轉睛的看她。
許是被他看的莫名其妙,湯媛眨了眨眼睫,小聲咕噥一句,“死到臨頭了還……”
掌燈時分,戴家的宅子迎來一批特殊的客人。
戴新月聽完管家的回話,連頭也來不及梳,隨意攏了把,搭了件披風匆匆前去迎接。
戴笙三天兩頭不著家,她是又氣又無奈,如今湯媛又差點出事,心裡原先就燒著的火苗子噌地就越來越旺,再看看湯媛懷裡還抱著個孩子,這一刻只恨不能與戴笙打一架才好。
湯媛一把拉住戴新月,“月表姐,我有話與你說。”
戴新月吩咐管家招待其餘人到四十,自己則拉著湯媛快步入上房說話。
話說戴笙又在那處隱秘的宅院附近徘徊良久,根本無法下手。
徐啟有光明正大的戶籍,宅子裡的十餘名高手也有光明正大的戶籍,不管是明搶還是暗奪都不行,最要命的是徐啟的真實身份還見不得光。
徘徊許久之後,他悄無聲息離開,並未打草驚蛇。
事實上,再沒有完全把握的情況下,此事就連馬佔前也不能告知。
因為只要有一星兒點的風吹草動,這裡的人就能帶徐啟在第一時間消失,而戴笙也不認為自己還有機會找到,就算有,賀綸也不會給了。
入夜的懷平府上空飄來一絲積雲,擋住了冷月的清輝。
屋中燃了暖爐,在這樣的溫度中,湯媛一面給阿蜜洗澡,一面對戴新月道,“事情大概就是這麼回事。我想郡王的人大概會帶我去建三衛待一陣子,那裡有韋都督坐鎮,李祐糧的人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過去。”
“不如就把阿蜜放在我這裡吧,等你那邊安定下來,我再給你送過去。”戴新月到底是捨不得阿蜜吃苦。
湯媛將香噴噴的小包子從水中提出,裹上柔軟的棉布,輕輕擦拭,“無妨,這孩子像我,皮實。”不管遇到何種困難,她都不會再讓寶寶離開自己一步。
不是信不過戴新月,而是心裡頭藏著一個不為人知的秘密,這秘密迫使她執著。
前世,小淘就是這樣被她弄丟的。洗衣服又冷又危險,她以為把孩子託付給冷宮相熟的人就沒事兒,卻不知那般可愛的小淘,在一群半瘋的女人中,就像一隻孱弱而誘人的小布偶。
有一回,瘋子們趁相熟的姐妹不注意,將小淘偷走,擺弄布娃娃似的玩耍,模仿湯媛給他換衣服洗澡,把那姐妹嚇的嚎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