蹤,再點燃薰香的鎏金爐,鋪上從車裡抱來的被褥,比起露宿野外,這一夜已經算不錯啦。
鬼宿道,“其實這樣的客房在小地方已經屬於偏高檔次,因為沒有明顯汙垢,床鋪結實無異味,只有家境殷實的體面之人才捨得住。而普通種田的老百姓通常都選擇三十個銅板一晚的連鋪,那可就連床像樣的被子都沒有,有也是發黃發黑的破棉絮,床板亦是散發著黴味。”
對於這個,湯媛還真不知道。她對大康最艱苦的認識僅限於浣衣局。
浣衣局裡捱打捱餓是常態,但那到底是正經的皇城機構,建造方面不可能太磕磣,是以她們的宿舍簡陋歸簡陋,用料都還說得過去,更不可能有潮溼發黴的情況。她們可能沒有足夠保暖的被褥,但絕不可能蓋露出棉絮的被子,因為皇宮要臉面啊。
而且上面的人也接受不了太髒太臭的人接觸自己的衣物和馬桶不是?
所以她們個個面黃肌瘦,穿著洗著發白的舊宮裝,卻絕無衣衫襤褸的情況。
此刻聽著鬼宿的描述,湯媛難免有些動容。
所以這一路賀綸也看見了吧,知道了真正的老百姓是如何生活的,而非那些經過了府衙粉飾的太平。
這一路,沒有人知道他的身份,也就不會有人因懼怕他而掩藏什麼。
所以他看到的一切都是真實的。
她不知道這個跌入塵埃的他還能不能驕傲的回去,但希望大康能再出一位青史流芳的明君,開闢一個超越歷史的全新盛世。